趙軍叫老板算賬,老板過來一看,道:“酒二分、四瓶汽水兩毛、四碗米飯……”
說到此處,老板望向趙軍,問道:“有票嗎?”
“沒有。”趙軍說:“我都給你錢。”
老板點點頭,繼續算賬。這年頭,在外麵吃飯,不但要錢,也要票。
但這都已經是八七年了,物資不像以前那麼短缺。在這國營飯館,沒有票,給相應金額的錢也是可以的。
老板算了一遍,趙軍和李寶玉一共消費兩塊五毛七。
趙軍從裡麵拿出一卷錢,從裡麵數出三塊錢,想了想又對老板說:“再給我拿四瓶汽水。”
“啊?”老板一愣,心想這二位都吃完了,還要汽水乾啥?要想喝,一人一瓶,有兩瓶也就可以了,這咋一要就是四瓶呢?
趙軍道:“我們帶走。”
“帶走啊。”老板恍然大悟,道:“你在我這兒喝,我就沒收你瓶錢。你這要拿走,那每個瓶子你得給我五分錢瓶錢。”
“行。”趙軍把三塊錢撂在桌子上。
這時,老板左右手各掐兩瓶汽水走來,把汽水放在桌上,又從兜裡拿出三個一分的硬幣,遞給趙軍說:“下次你們要來,把瓶給我帶回來,我退你們兩毛錢。”
“好。”趙軍一笑,衝李寶玉擺手,指著四瓶汽水說:“把這都裝你兜子裡。”
李寶玉看著趙軍,問道:“拿它乾啥呀?”
趙軍道:“出來一趟,也沒給咱弟弟、妹妹買啥,拿回去給他們一人一瓶。”
東北這時候的汽水,沒有首都的北冰洋那麼好喝,也就是帶汽的甜水。
但就是這個東西,山裡都沒有。
一是山路崎嶇,運輸不便,整不好磕碎了就賠了。二是生活水平低,很多人給孩子買兩分錢的糖球,都得尋思、尋思,才有可能掏錢。
李寶玉聞言,便拿過汽水往挎兜子塞,當他裝了三瓶,拿起第四瓶時,突然停住了。
“咋的了?”此時趙軍已經把麻袋卷拿起,橫著夾在腋下,正準備往外走了,卻見李寶玉這般作態。
李寶玉道:“把這瓶退了吧,如海不用。”
“你快給我裝上!”趙軍推了他一把,二人往飯館外走去。
二人出了飯館,一路出了永安鎮,沿著道路往家走。這個時候,前麵、左右可都沒有人了。
隻有身後,跟著七個人。
趙軍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他回頭看,那七個人突然加快了腳步。
趙軍拍了拍李寶玉,二人轉過身。
那七人齊刷刷停住腳步,停在趙軍和李寶玉對麵大概八米之處。
“嘡啷……”光頭老三一甩胳膊,一條鐵鏈飛出,垂在身旁。
“那小子!”為首的黃棉襖上前一步,指著趙軍,很橫地說道:“趕緊把你那兜子給我……我艸!”
就見趙軍,原本是左胳膊夾著麻袋卷。
可在光頭老三甩開鐵鏈子的時候,趙軍左手抓著麻袋卷朝前的一端,把麻袋卷原本向後一端,頂在了自己左肋上。
然後他左手抓著麻袋朝上的那邊,將麻袋往下一擼。
這一擼,就露出個把子來。
但這個把子,可不是鎬把子。
趙軍右手抓著把子,往出抽。左手抓著麻袋,不動。
這動作,就好像拔劍一樣。
當他給這“鎬把子”拔出來的時候,正麵臨著黃棉襖的勒索。
這時,黃棉襖正說到“給我”倆字時,卻是看清了趙軍手裡的家夥,突然本該結束的一句話,最後卻多了兩個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