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時途中,張援民給他們講了一些上山打圍的規矩,因為他被李大臣、李二臣坑過,所以他講的第一個規矩就是:人合心、馬合套,特彆是打黑瞎子,一定不能把同伴給丟下。
此時被張援民一喝,馬曉光他們都懵了,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聽張援民說,隻把這熊膽的三分之一分給他們,四人不非但都沒有彆的想法,反而還挺高興的。
要知道三分之一的熊膽也不少了,更何況自己還什麼都沒乾。
張援民能如此,還是因為打圍有山財不能獨享的規矩。
此時見四人都沒異議,張援民把熊掌把雪地上一丟,對馬曉光他們道:“你仨,去把黑瞎子拽回愣場,這熊掌也你們拿著。”
“哎,好嘞。”李遠急忙上前,彎腰提繩把熊掌拎起來背在肩上,並說:“這活咋能讓我張哥乾呢。”
吩咐完三人,張援民又對蔣金友說:“咱倆回愣場。”說著便上了爬犁。
蔣金友趕著爬犁,拉著張援民和原木回愣場,而李遠、李偉和馬曉光三人,望著張援民遠去的背影,不禁讚歎道:“這張哥還真厲害。”
“不對呀。”這時,李遠反應過來,對身旁二人道:“那陣兒不是他讓咱們跑的麼?”
“對呀!”馬曉光和李偉這才反應過來,那張援民怪自己不上前幫忙,可也是他告訴自己跑的啊。
等回到愣場,蔣金友去把原木往愣堆場,而張援民自己回了窩棚,引著爐子,架起了柴火,燒了一壺開水,把那黑熊膽放在水裡蘸好,然後暫且掛在房梁上。
等蔣金友回來,見張援民躺在炕上,正抬頭看那熊膽,便對他說:“老張,走吧,到點兒咱打飯去。”
和早晨套戶們都在窩棚裡不同,中午時候套戶從各個小號回來的時間沒法統一,他們就隻能分開吃飯。
誰先回來了,誰就拿著飯盒去夥夫窩棚打飯,然後帶回來吃。
聽蔣金友的話,張援民搖了搖頭,指了指房梁上的熊膽說:“咱要都去飯去,它咋辦?”
蔣金友立刻反應過來,這窩棚裡住了二十幾人,有些人熟悉,而有些人壓根兒都不認識,要把熊膽就這麼扔在屋裡,確實不放心。
但蔣金友還是問道:“老張啊,那咱也不能天天在這兒看著它呀。”
“你尋思啥呢?”張援民說:“你現在去,把我的飯也打回來,等吃完飯,你趕爬犁給我送回家去。”
“這行。”蔣金友說著,就要去拿鋁飯盒,可卻又被張援民一把抓住。
張援民往門口看了看,見沒人會來,才對蔣金友小聲說:“老蔣啊,咱倆搭夥乾活,又都是趙軍兄弟的大哥,咱倆也不外。我和你說,你彆告訴彆人。在外頭前兒,我說把這熊膽,給你們四個人分三分之一。但等賣了錢了,我指定多給你點兒。”
“不用,不用。”聽張援民如此說,蔣金友連道不用。
但張援民卻一擺手,說:”你就彆說這個了,趕緊打飯,咱倆吃飯。”
蔣金友聞言,便不再推辭,拿著兩個飯盒前去打飯。
此時已經是中午,眾套戶陸續回來,但隻要一進窩棚,就都能看那掛在房梁上的黑熊膽。
這哪裡是熊膽啊?
這就是錢!
看著熊膽,眾人眼熱,心中驚喜交加。驚的是不曾想到張援民真有能耐,僅用了一上午,就把黑瞎子倉給殺下來了。喜的是張援民有如此本事,那要真像他說的,黑瞎子倉見一個殺一個,那自己這些人可就有福氣了。
霎時間,窩棚裡又張哥長、張哥短的,可怕他張哥渴了餓了。
就在眾人吹捧張援民時,馬曉光等三人已將黑熊拖回了愣場。
經過一冬的冬眠,這黑熊身上的脂肪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整個熊瘦得已然不像樣了,渾身上下的毛鬆垮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