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趕大集的時候,趙軍碰著邢智勇在集上賣野豬肉,當時邢智勇賣那肉的時候,也是兩毛錢一斤。
但邢智勇賣的那是扒好的肉,而趙國峰給的價,是隻放血的野豬,連皮、毛、骨頭都算上。
這可就太合適了!
在與趙國峰分開以後,趙軍沒有直接出屯子入山,而是走向了張援民家。
說來也巧,趙軍在半道上就碰見張援民急匆匆地迎麵而來。
“呦,兄弟!”
“大哥,你這乾啥去啊?”
張援民抬手往前一比劃,說:“我去老尹家借馬爬犁,兄弟你這是上班去啊?”
“大哥,你來。”趙軍把張援民拉到一旁,小聲對他說:“我跟你說個事,你可不能跟彆人說。”
“啊?”張援民詫異地看了趙軍一眼,然後點頭應道:“啊,你放心吧,你大哥這嘴最嚴了。”
他這話,趙軍還是信的,要不然也不會來找他。
於是,趙軍便和他說:“大哥,你這兩天往影背山那邊溜達、溜達唄。”
“上哪乾啥去啊?”張援民聞言,眼睛一亮,喜道:“那邊兒有黑瞎子啊?”
“我看你像個黑瞎子!”聽張援民一提這個,趙軍忍不住懟了他一句,然後繼續說:“你咋還尋思打黑瞎子呢?你要再捅咕那玩意,我嫂子該跟你離婚了。”
“不打,不打。”張援民連連擺手,道:“我不打,我就問問。”
趙軍白了他一眼,往左右瞅瞅,見沒人過來,才小聲和他說:“大哥,你能聽我話不?”
“兄弟!”張援民一臉嚴肅地對趙軍說:“大哥最聽你的了,你咋說,我就咋乾你指哪兒,我就打哪兒。”
趙軍聞言,點了點頭,才對張援民說:“大哥,你就趕爬犁上去,捋著影背山跟參王山當間那夾心子走,劃拉、劃拉,看看有沒有大幫豬的腳印。”
“野豬啊”一聽是野豬,張援民的興致驟減,但趙軍交代給他的事,他肯定能照辦。
就聽張援民道:“行,兄弟,你放心吧,等會兒我直接就上去。”
“大哥,你彆著急,你聽我說。”趙軍繼續拉著張援民,說:“這幫豬可有點兒大。”
“多大啊?”哪怕趙軍這麼說,張援民也沒當回事,他雖然沒圍過野豬,但也是山村長大的孩子,知道野豬是群居動物,一幫十幾、二十頭的,都有可能。
見其這副漫不經心的樣子,趙軍知道自己想的沒錯,還真得告訴他清楚,要不然張援民到那山裡,見到那麼大的豬幫,都容易嚇著。
人一受驚嚇,回來就會三吹六哨,趙軍怕他再把事情給暴露了,於是便對他說道:“得有七、八十頭。”
“多少?”張援民無比震驚地看著趙軍,一時間他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七、八十頭。”
“真有這麼大的豬幫啊?”張援民說:“我跟你嫂子剛結婚那年,我老丈人還活著呢,我聽他說過一回,山上有那種大豬幫,我以為是他喝多了說胡話呢。”
“不是。”趙軍搖頭,再次叮囑他,道:“大哥,這個事,你千萬不能跟彆人說。這些豬,咱們都給它乾下來,能換四、五千塊錢!”
“多少?”張援民忍不住又是一個“多少”出口,他和趙軍相處的時間不長,但他是最相信的趙軍,要不然也不會什麼事都想著找趙軍。
可趙軍說的這句話,張援民卻是不信了。還是說,哪怕他張援民沒打過野豬,但他也知道殺一頭、兩頭的野豬容易,可要想把那七、八十頭野豬全都殺了,那就難了。
這就是整十條半自動步槍一起掃射,也是夠嗆啊。
趙軍一看,就知道張援民心中所想,隻對他說:“大哥你彆管我咋打,但就這幫豬,我肯定有招,不能讓這些錢跑了。”
說到此處,趙軍攬著張援民的肩膀,他雖然個子不高,但架不住張援民矮啊,趙軍隻能低著頭,和張援民說:“大哥,到時候就你跟我和寶玉,咱們仨人去,把這幫豬乾下來,咱仨三一三十一。”
“兄弟!這”張援民停頓了兩秒,才說:“你不是跟你大哥開玩笑吧?”
“那哪能啊?”趙軍反問:“兄弟啥時候蒙過你啊?”
“嗯。”張援民點了點頭,心裡想著,要是真像趙軍說的那樣,能把那一大幫豬肉乾下來,真能換來四五千塊錢,那自己可就發了。
一想到此處,張援民緩緩抬起頭,一臉嚴肅地看著趙軍,說道:“兄弟,你就說吧,這事兒咋辦?”
趙軍把左手一抬,掌心向上,右手食指在左手掌心上點著,說道:“這是影背山,這是參王山,大哥,你要沒事兒,你這兩天就擱山坡底下轉悠轉悠,看看那沒有大幫豬的腳溜子。
要是南坡有呢,你就再到北坡看看”
“兄弟,就是圈蹤唄?”讓趙軍沒想到的是,張援民竟然懂這個。
看到趙軍眼神一愣,張援民笑道:“兄弟你是不是忘了?大哥年年挖鹿窖,要不會圈蹤,那咋挖啊?”
趙軍聞言才反應過來,還真是如此。
張援民說的挖鹿窖,是藥大馬鹿的方法。這也需要事先圈鹿蹤,然後在鹿的活動範圍之內挖鹿窖才可以。
都是圈蹤,那圈野豬和圈鹿沒什麼區彆。
既然如此,趙軍便對張援民說:“那行,大哥,這個事就交給你了,你這些天就把這幫豬給我找著,然後再給我圈住了。”
趙軍說這話時,張援民不住地點著頭,然後又聽趙軍說道:“大哥,你千萬記住一定,就這麼個事兒,隻能是咱倆人知道,你連我嫂子都不能說,連我爸媽都不能告訴。”
“我知道了,兄弟,你就放心吧。”
“那我走了哈。”趙軍知道張援民嘴嚴,很是放心地往屯外走去。
看著趙軍離去的背影,張援民砸吧砸吧嘴,嘟囔道:“就我這能耐,我應該是孔明、魏延啊,這咋拿我當探馬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