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雖然都開春了,但東北的氣溫仍然不高,晝夜溫差也大。
一到晚上,屋裡更是陰冷陰冷的,有些老人都得穿棉襖、棉褲。
趙有財穿的,雖然不是棉襖、棉褲,但裡麵也有一層薄棉花,這就增加了不少的防禦力。
而且老爺們兒身子骨也硬朗,扛下幾下來也不成問題,關鍵是兒子、閨女都在家,疼也不能叫出聲來呀。
但王美蘭一邊打、一邊罵,越罵越生氣,越打就起勁兒。
終於趙有財受不了了,正聽王美蘭說什麼剛洗的被又弄埋汰了啥的,趙有財低吼一聲,道:“又不用你洗,我洗!”
“哎呀!你還敢叫喚!”見趙有財要炸毛,王美蘭更生氣了,隻把手中笤帚高高一舉,但突然想起,這些被褥的確是趙有財之前洗的,當即心裡的火消了一些。
心裡火一消,頓時一股疲憊感湧上全身,打人也挺累啊。
王美蘭狠狠瞪了趙有財一眼,握著笤帚疙瘩的手往下一垂。
這一垂,使那笤帚把的前端抵在了趙有財腿上,嚇得趙有財抬手就把笤帚從自己腿上扒拉開了。
他本是半坐、半躺的靠炕上,身子側麵衝著王美蘭,若是不動還好,一動牽扯了衣服,使王美蘭看見他衣兜裡有東西。
“哎!”兩口子都是財迷屬性滿值的角色,王美蘭隻掃了一眼,就感覺那應該是錢。
趙有財頓感不妙,忙伸手捂住衣兜,倆腿一蹬把自己往炕裡挪。
可王美蘭一笤帚疙瘩就過來了,趙有財這才反應過來,想逃是逃不掉了。
王美蘭一手拿笤帚指著趙有財,一手把他捂衣兜的手扒拉開,從中掏出一卷錢來。
趙有財疾呼:“這是你兒子給我的!”
“我兒子給你的?”王美蘭有點怒火上頭,直接喝道:“我兒子憑啥給你錢?”
“你兒子……”趙有財一愣,但立馬回道:“你兒子,不是我兒子麼?”
王美蘭:“那你就說你兒子給你的唄!”
“我就說是我兒子給我的啊!”話說到這兒,早已經亂了套了,趙有財都忘了剛才情急之下說的是啥了。
而王美蘭也繞暈了,但她享有主動權,抄起笤帚又給了趙有財兩下。
趙有財抬起胳膊抵擋,然後就瞬間老實了,一句話都不說了。就靠牆坐在炕裡,右手揉著左邊胳膊肘,眼巴巴地看著王美蘭數錢。
但見王美蘭數完錢就要往兜裡裝,趙有財終於忍不住了,小聲道:“那是咱兒子孝敬我的。”
“你胡說!”王美蘭一聽就不樂意了,“我兒子還能光孝敬你?他都沒孝敬我這當媽的。”
趙有財瞬間無語,但為了能保住這點兒錢,忙道:“兒子掙錢不都給你了麼?那好幾千呢?”
“那是給我麼?”王美蘭更不樂意了,隻道:“那都是給他留著娶媳婦的。”說著,王美蘭把卷著的錢打開,從中分出一大半,道:“這錢肯定是兒子孝敬咱倆的,你想把我那份吞了!”
說完,王美蘭一抖手,把一張一塊的,還有一張五毛的甩在了炕上,並道:“這給你了,趕緊收拾屋子。”
“我……”趙有財欲哭無淚,但想到王美蘭的脾氣,知道再敢多說,怕是連這一塊五毛錢都保不住了,於是把錢撿起來,忙不迭地往兜裡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