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過了三天,張來寶下的套子套住了一頭二百多斤的母野豬,張來寶還是第一時間帶著狗和熊趕到了現場。
但不管他如此何催促、挑撥,兩條狗就是不往前上。張來寶沒轍,隻能開槍打死了野豬。
打死野豬以後,張來寶開膛放血,把野豬內臟分給狗和熊吃。
等內臟被吃光以後,張來寶也不管它們有沒有吃飽,就帶著它們回了楞場。
然後,他叫著江二栓一起上山,把野豬拉回來,讓鄭金明烀了一大鍋野豬排骨,三個人喝到半夜。
而接下來的兩天,張來寶隻給狗和熊喝水,一口乾的都沒給它們吃。餓的狗嗷嗷直嗷,餓的小黑熊在地上刨坑摳蟲子吃。
還好再過一天,張來寶在山裡溜套子,發現了一隻鑽套子的麅子。
張來寶回到楞場,把剃完肉剩下的野豬骨頭給狗和熊喂了一點,看著差點把骨頭都嚼碎了的狗和熊,張來寶背上獵槍,帶著它們進山。
這回,在離麅子套還有百十來米的時候,張來寶的那兩條狗就衝了出去。
張來寶隨即將拴熊的繩子解開,等他到近前的時候,兩條狗、兩頭熊已經把麅子給扯開了。
這隻麅子,和黑虎領著狗幫圍吃的那隻差不多大,但黑熊的咬合力遠勝於狗,兩頭黑熊把麅子的脊椎咬斷,皮肉撕開,與狗將其分食。
看到這一幕,張來寶遠遠地靠樹站著,任由它們放開了吃。
雖然這次連個麅子腿都沒剩,但張來寶卻心滿意足地帶著狗和熊回到楞場。從那之後,張來寶每兩天才給狗和熊喂一次東西吃,而且給分量還不多。
這就導致,他養的狗和熊,一見到鑽套子的獵物,不管是麅子,還是野豬,它們都玩命地往上衝。
什麼狗回生,不存在了。倆小熊也不用拖,就嗷嗷地乾。
今天早晨,張來寶上山溜套子,發現套住了一頭將近二百斤的隔年沉。這還是頭公豬。
張來寶匆匆回到楞場,簡單給狗和熊喂了點吃的,然後就帶著它們出來打圍。到地方以後,狗和熊相互配合,將野豬按在地上,其中一隻小熊竟然將野豬的腿骨給嗑折了。
見此情形,張來寶心中大喜,上前擊殺野豬,開膛喂狗、喂熊。
徐國華來的時候,張來寶、江二栓和鄭金明,三人正給野豬扒皮卸肉呢。
徐國華在楞場外一喊,拴在窩棚旁邊的狗就開始叫,張來寶微微一怔,抬手示意江二栓、鄭金明不要說話,聽聽動靜。
等徐國華再喊一聲,張來寶確定是自己大舅來了,便滿懷期待地往楞場大門口跑去。
在張來寶臨進山的時候,張占山就說,肯定把黑虎給張來寶偷到手。
張來寶知道,偷東西的事,自己家擅長。但要是來自己送狗,怕就隻有大舅徐國華能擔此重任了。
果然,張家人和徐國華都不負張來寶厚望。當張來寶看到黑虎的一瞬間,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狗長得,那叫一個精神,渾身皮毛溜光水滑,落山的夕陽餘暉照在它身上,隨著黑虎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它那皮毛波動顯得如綢緞一般。
大、黑、瘸子,三點都對上了!
張來寶心中大喜,幾步迎上徐國華,道:“大舅,累了吧?”“不累。”徐國華笑道:“來寶,你挺好唄?”
“挺好的。”張來寶一邊接過拴黑虎的繩子,一邊引著徐國華往裡走。
徐國華平日跟張家總走動,張來寶養的狗和熊都認識他,見是徐國華來了,它們就都不叫了,反而是一起好奇地看著黑虎。
要是一般的狗,冷不丁到了一個新環境,而且這裡還有彆的狗,那它的注意力肯定都要放在其他狗身上。
但黑虎是誰呀?被大馬鹿踢折了腿都不忘了吃的主,此時的它和徐國華一樣,注意力完全被野豬肉吸引過去了。
徐國華跟江二栓、鄭金明打過招呼,便對張來寶說:“大外甥你出息了,這才上幾天山呐,就整著這麼大個野豬。”
“那是啊!”還不等張來寶說話,江二栓就在一旁接話道:“來寶一天可能吃辛苦了,天天擱山裡轉悠,有時候我瞅著都心疼。”
張來寶聞言,衝徐國華一笑。雖然江二栓也是他家親戚,但江二栓這個舅肯定不如親娘舅親,於是張來寶便對徐國華說:“大舅,你好不容易來一趟,就擱這兒住一宿吧。等明天早晨,讓我江二舅趕車送你回去。”
從這楞場到永安屯,將近三十裡地,江二栓肯定是不愛動彈。但張來寶先把話說了,他又能說什麼?隻能跟著張來寶一起,留徐國華住下。
這時候已經將近五點了,徐國華就是想走也走不了,於是便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
“哎,哎。”忽然,鄭金明叫了兩聲,原來那黑虎趁著幾人說話的工夫,把一塊野豬裡脊肉給叼在了嘴裡。
鄭金明起身就要來按黑虎的腦袋,張來寶見
狀,緊忙道:“老鄭大爺,讓它吃吧。”
鄭金明微微一怔,心疼地道:“那多好的一塊裡脊肉啊,給它吃都白瞎了!”“不白瞎。”張來寶低頭看著黑虎,笑道:“這狗嘎嘎厲害,自個能抓四百斤野豬,有它在,這肉你管夠吃。”
“真的麼?”鄭金明很是驚奇地看著黑虎,與他神情相仿的,還有江二栓。
江二栓此時才反應過來,這狗就是薛立民口中的哮天犬啊,這張來寶家是偷了老趙家的狗啊!
想到此處,江二栓心裡很是恐慌。他知道張、趙兩家的恩怨,但這恩怨與他無關。
而且江二栓也不想跟著摻和,畢竟他和老張家就是沾親帶故。再者,那趙有財是一般人麼?
江二栓剛要跟張來寶說些什麼,卻見那黑虎剛把上一塊野豬肉吞下,就立刻低下頭,又叼起一塊。
更讓人驚訝的是,黑虎把肉吃進嘴裡,卻仍然不嚼,而是將其一口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