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煙塵中“嗷嗷”的叫聲,趙軍知道這是黑虎。既然黑虎下來了,那黑熊也就快到了。
果然,黑虎剛過去,黑熊就現身在槍星之中,而在它身後,十條狗呼啦啦一大片。
不是狗幫不賣力,主要是這頭大黑熊氣急了,一路從山坡上衝下來,三百多斤的大身板子,在其速度與慣性的加持下,狗拖不住、狗擋不住,隻能任它跑了。
趙軍通過槍星觀察著黑熊,這黑熊離他有三十米左右,跑起來一起一縱,說白了就是在跑動中會高低起伏。
打這樣的目標,在找提前量的時候,要選擇打起,還是打縱,以此來控製槍口的高低。
這是離得近,如果離得遠的話。趙軍還得另外考慮,就是他在崗梁子上,熊在坡上。趙軍在上,熊在下。
正所謂:上打毛稍下打肚。
子彈出膛,在半空中運動到擊中獵物,呈一道拋物線。
趙軍在上打處於下方的黑熊,就要把槍口抬高。
在子彈出膛一刻,所瞄之處與黑熊脊背在同一水平麵,這樣才會保證子彈打入黑熊身體一側的時候,會是中間位置著槍。
相反,如果趙軍處於下方,打上麵的黑熊,就要把槍往下壓,槍瞄的位置與黑熊肚皮在同一水平麵。
如此黑熊實際中槍的位置才會往上移,處於黑熊身體上下居中處。
這個過程說起來複雜,但趙軍在實戰中,大腦運轉不過一秒。
這不是誇張,這是二十年打槍的經驗,看到獵物的一瞬間,趙軍就知道該怎麼打這一槍。
而且,按射擊要領:有意瞄準,無意擊發。
打槍,是越瞄越不準。
當槍口往前一挪,穩定下來,屏住一口氣,待見黑熊出現在槍星中,而且熊是向上一起,趙軍直接開槍!
“彭!”
槍打一口氣!
從槍上臉,到扣動扳機,絕不能喘氣。
隻一呼吸,槍必不準。離得越遠,差的越多!
趙軍這一槍,時機把握全都恰到好處,子彈出膛,自黑熊腋下打入,對麵打出。
“噗……”
黑熊一折身,頭朝趙軍。
它要噬人!
它要報仇!
與此同時,除了黑虎之外的十條狗,瞬間都撲在了黑熊身上。
趙軍屏住呼吸,穩穩地瞄著黑熊,但獵狗們都釘在黑熊身上,他怕傷狗,就不能開槍。
所以,趙軍在等,等黑熊奔自己殺來,或是等它翻掌抓狗。
無論黑熊如何,都會給予趙軍開第二槍的機會。
但趙軍更想讓熊奔他來,這還有三十米的距離,隻要熊往前一躥,必會給他機會。
可黑熊沒給趙軍任何機會,被狗幫一撲,黑熊直接翻身倒下,任獵狗們撕扯著自己的身體,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趙軍端槍,向黑熊走去。
這時,下麵不遠處傳來了張援民的聲音:“兄弟,兄弟!”
這片山場太陡,張援民、解臣一個腿短,一個經驗不足,都被趙軍落在身後了。
“大哥!”趙軍應了一聲,然後就見張援民、解臣匆匆忙忙地上來。
“哎幼,軍哥!”解臣喘著粗氣道:“跑一褲兜子汗!”
今天氣溫不低,而且又是午後,一天中最熱的時候。
“兄弟。”張援民往那邊看了一眼,指著那邊被狗撕咬的黑熊,問趙軍道:“你剛打的?”
“嗯呢。”趙軍點頭。說:“剛打一槍,那黑瞎子就躺下了。”
張援民聞言,把掌中槍一端,道:“兄弟,我走前頭!”
中槍黑熊,倒下再起來攻擊人的事,屢屢發生。所以,不得不防。
“行。”趙軍倒沒拒絕,讓張援民走前邊,也不是讓他當炮灰,自己就在他身後跟著,有什麼突發情況,也來的及開槍。
張援民在前,趙軍在中,解臣在後,張援民在離黑熊兩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使槍口對準黑熊腦袋,“彭”的一槍。
子彈震得黑熊腦袋一顫,顯然是死透了。
“嗷!嗷!”這時,在旁邊看熱鬨的黑虎跑來趙軍身旁,連搖頭帶晃尾巴,這是跟趙軍邀功請賞呢。
而其它獵狗,聽見槍響則更凶狠地撕扯黑熊了。
“大哥。”趙軍對張援民道:“你跟解臣倆,給這黑瞎子開膛。”
“好嘞!”
張援民、解臣雙雙上前,張援民雙臂下壓,再向上揚,口中喊著:“去,去。”
張援民一轟,大多數的狗都鬆口散開,唯有青龍趴在黑熊身上,眼看張援民衝自己擺胳膊,青龍衝張援民叫了一聲,然後轉頭一口咬住黑熊,就不撒口了。
這是護食呢!
但青龍的護食,跟一般意義的護食不同,在它的思維意識裡,自己賣力打下來的獵物,隻能給主人。
還有之前在家的時候,趙軍打回麅子來,讓青龍看著,黑虎想吃都沒能得口。
這就是青龍,和趙軍前一世一樣,雖然它還小,但性格就這麼霸道。
眼看張援民不但沒有退去,反而又往前來,青龍嘴咬著黑熊不放,但嘴唇顫抖著上翻,咬住黑龍的牙齒間發出呼呼的聲音。
張援民笑了,指著青龍道:“你不起來,我怎麼開膛給你肉吃?”
“汪!汪!”張援民不說話還好,張援民一說話,青龍猛地回頭,衝著張援民的方向狠咬兩口,但都咬在空氣中,以此警告著張援民。
然後,青龍一轉頭,“嗚”地一口又咬住黑熊,但翻著眼睛不斷地瞪著張援民。
“青龍!”突然,趙軍一聲呼喚,青龍張嘴,撲棱一下抬頭,見趙軍衝自己擺手,青龍忙從黑熊身上下來,一溜煙跑到趙軍跟前。
青龍來在趙軍身旁,轉身看向搬熊的張援民和解臣。
“青龍!”
趙軍喊它一聲,青龍又回身,隻走兩步就到趙軍腿旁,然後把身一轉,又看向那二人。
張援民、解臣把黑熊翻過來,使刀將黑熊開膛,在取膽的時候,張援民就見黑熊那顆心臟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