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軍也沒這個事上多做糾纏,伸手扶著陶福林胳膊,說:“陶爺,來,我問你個事兒。”
“啥事兒啊?”陶福林跟著趙軍到一旁,就聽趙軍問他道:“陶爺,你知道哪兒有懸羊麼?”
“懸羊?”老陶頭子眉頭一皺,猛地轉頭,把被趙軍扶著的胳膊一抬,從趙軍手中掙脫,然後反手抓著趙軍胳膊道:“小子,你可不能打那個去呀。”
“啊?”趙軍被陶福林說的一怔,沒想到這老頭子這麼大反應,隻下意識地問道:“打這個還有啥說道麼?”
“沒有。”陶福林卻道:“懸羊擱青石頂子上,那附近有大爪子。”
“大爪子?”趙軍聽著這仨字,不禁有些驚訝,又問陶福林道:“不能吧?”
“咋不能?”陶福林小聲說:“我家大舅,就是在青石砬子下麵,讓大爪子給吃了。”
陶福林他大舅的事,趙軍聽老頭子說過,但那次陶福林隻說,他大舅是上山去溜套子,才讓老虎給吃了。卻是沒說,那老虎就在青石砬子附近。
趙軍知道,老虎、猞猁都在高山,在石砬子、跳石塘居住。
而且,老虎和熊不一樣,老虎有守護領地的意識,還會將領地傳給後代。
所以,一個地方有虎,若乾年後可能還會有。
不過,陶福林他大舅在前,宋鐵民他老叔宋老歪在後。
如果那青石砬子上真有老虎,宋老歪還敢去整懸羊麼?
而且,在那青石砬子下麵,還一頭大熊霸呢。
體重過一千斤的大熊霸,東北虎也得躲遠遠的啊。
突然,趙軍想到一事,便問陶福林道:“陶爺,你大舅上那大石砬子旁邊下的啥套子啊?”
趙軍記得,陶福林說過,他大舅被老虎吃沒了上半身,被人發現的時候,就剩一件棉襖。
既然是棉襖,那就是發生在冬天。如果是冬天,棕熊、黑熊冬眠,野豬倒是往高山去。
可轉念一想,陶福林他大舅打圍那時候,也沒有鋼絲繩、油絲繩給他下套子啊,光是用搓的繩下套,能抓住啥呀?
被趙軍一問,陶福林緩緩轉過身,看著趙軍,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大舅下套,就是套懸羊。”
“下套?”趙軍眉頭一皺,且先不說這套子能不能套住懸羊。問題是,如何引懸羊入套。
也就是說,得知道懸羊吃啥。
既然想不出來,趙軍就問陶福林,可老頭子卻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懸羊吃啥,我大舅也不是使餌,他不怎麼放的樹,然後往上抹鹹鹽水吧。”
“啊!”趙軍一聽陶福林這話,頓時明白了其中的關鍵,不過有一事不解,便繼續跟陶福林說:“陶爺,這麼下套,我知道咋整。但這套子得是秋天下,冬天再去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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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軍此話一出,陶福林眉頭一挑,眼睛一瞪,道:“你還真知道!”
說完,陶福林見趙軍點頭,便又道:“我大舅就是去溜他秋天下的套子,讓大爪子給抹ā搭了。那時候張少帥要懸羊血泡酒,說是抓住一個懸羊,給一百塊大洋呢。”
趙軍不知道一百塊大洋在那時候是什麼概念,但他聽說過,努爾哈赤和張大帥都曾喝懸羊血,以此來治療多年打仗留下來的暗傷。
而那位少帥,吃喝嫖賭五毒俱全,最後能活一百來歲,難道是懸羊血的功效?
趙軍明白,想要長生不老是不可能的,但能延年益壽,能活百歲就是好事啊。
所以,他想獵一隻懸羊,和家人一起享用。
這時,陶福林在一旁和趙軍說:“趙小子,你昨天抓那個麅子,是使啥抓的呀?”
“捉腳。”趙軍也不藏著掖著,就算所有人,他們也不會下那種捉腳。
“捉腳……”陶福林小聲念叨一句,這老頭子在打圍行裡都是個新手,哪知道啥叫捉腳啊。
但他卻對趙軍說:“你要想抓懸羊,這個你就彆使了。”
“嗯?”趙軍有些不解,問道:“這是為啥?”
陶福林皺眉,似一邊思索,一邊和趙軍說:“我聽我大舅說過,懸羊那玩意比啥都靈,要聞著哪兒有人味,它都不帶過去的。你下那個東西沒用,你就得下那種套子,秋天下、冬天落雪溜。”
陶福林這麼說,趙軍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秋天下的套子,等到冬天落雪,氣味也散的差不多了。
就算還有殘餘,大雪一下也就沒了。
到時候以鹽味吸引懸羊上鉤,但有一點就是,這套子不能野豬、麅子給鑽了。
這就需要技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