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獵場第五百七十章張援民打熊的規律
都說條條大路通羅馬,這進山、出山也不是隻有一條道。
就像這圓棗子溝,兩側皆山,西邊是青石頂子,而東麵這山,比較普通,當地人也沒給它起名字。
昨天趙軍一行人是奔青石頂子去的,所以從圓棗子溝西麵入山。而今天陶飛帶路,張援民和他翻東山而行。
陶飛和張援民剛進山的時候還好,可等上到山尖子上,陶飛就有點害怕了,他對張援民道:“張哥,咱放炮吧。”
陶飛說的放炮,就是放炮仗。在來之前,他們到永興大隊東頭的小賣店買了五捆二踢腳,一捆十個,一共五十個,足足裝了半麻袋呢。
張援民畢竟比陶飛多吃十來年米,陶飛一開口,張援民就知道這小子是害怕了,當即笑道:“小飛,沒事兒啊,跟著我,你怕啥的?”
說完,張援民就把肩上扛的麻袋放下,將麻袋口係的繩子解開,從中拿出一捆二踢腳來。
不管嘴上咋說,張援民心裡也有點害怕,那叫大熊霸啊!一千百斤呐!
打圍,什麼事兒都能碰上。誰就敢說,那大熊霸一定在溝塘子底下,而不是在兩邊山坡子上,萬一下坡沒走幾步就碰上了可咋辦?
張援民拆開一捆炮仗,單拿出一個,在周圍找平整處立好,剛從兜裡掏出火柴盒,陶飛就湊了過來,對張援民道:“張哥,我放,你歇著。”
男人,哪怕到了八十,也愛放炮仗,何況陶飛還小呢。
張援民知道陶飛心思,隨手就把火柴盒給了陶飛。在這方麵,張援民一向做的很好,他認為這既然是自己的小兄弟,那他這當哥的就得讓著。
陶飛美滋滋地接過火柴盒,將其推開,拿出一根火柴劃著了,點燃二踢腳引線。
然後,陶飛往後退了幾步,跟張援民一起等著炮仗飛天。
“叮tg……”炮仗竄天而起,聲音很長。
“鐺!”炮仗在半空中炸開,聲音短促。
一叮一鐺,合為兩響。
炮仗聲響,在張援民、陶飛麵前,山坡下溝塘子裡,往北延伸三裡多地,一頭大棕熊正站在樹下擼圓棗子吃呢。
它和趙軍前兩天打的黑熊不一樣,那黑熊相對比較輕,能上樹擼著軟棗子吃。
而這隻熊太大了,一千來斤,它要上樹的話,樹受不了,它自己也受不了。
此時的張援民、陶飛,若是下坡到溝塘子底下,這段距離是四裡多地。
到溝塘子裡,再往北走,又得三裡地,才能看著這大棕熊的影。
所以,眼下他們與大棕熊之間的直線距離,已經超過了五裡地。
那二踢腳在天上炸開,傳到大棕熊這兒就沒啥動靜了,但卻讓它嗅到了一絲火藥味。
不過火藥味很澹,以大棕熊的嗅覺,它能分辨出來,這氣味的來源離著自己很遠。於是它也沒當回事兒,繼續擼圓棗子往嘴裡塞。
而在張援民、解臣身後,對麵的那座山,臨近山尖子的地方,兩個男人正挖坑下捉腳呢。
細看他倆樣貌,跟那遠在永興大隊,惹李文才生氣的秦北很是相像。他二人,一個叫秦東,一個叫秦南,是親哥倆。
準確的說,再加上秦北,他們仨是親兄弟。而且從他們父輩開始,就在這山裡打小圍。
前些日子,於學文要黃葉子,秦家三兄弟就在山裡下壓拍子,瞎貓碰死耗子地拍著一隻,還沒等拍到第二隻呢,任務就讓趙軍給完成了。
這還不算啥,畢竟能拍一隻,於學文也會領他們兄弟的人情。
關鍵是,那天趙軍整回來麅子的時候,秦南也在圍觀的人群中。趙軍走後,秦南還跟於學文聊了幾句。
一聽一隻公麅子一百,一隻母麅子一百二,秦南眼珠子都紅了。
這年頭,山牲口也厚,麅子、野豬、黑熊不是一般的多。
就說打溜圍溜麅子吧,追麅子過崗,打槍沒打著,把麅子給驚跑了都不用著急。轉身換個方向,可能翻山就能看著另一隻。
山裡麅子有的是,一隻一百,十隻一千,百隻一萬……
秦南回家,跟他哥兄弟一商量,秦東、秦北都跟著心動了。
誰不想發財呀?
要是能把抓麅子這招學會了,那他們就厲害了!
於是,哥仨兒就想偷藝。可趙軍進出都坐車,這仨兄弟還追不上汽車,也找不到趙軍下捉腳的地方。
這正是趙軍聰明之處,怕是誰都想不到,趙軍下捉腳的地方不在永興大隊附近山場,而是在他的來路上。
這就是有車的好處,三十裡地也不嫌遠,隻要有油就行。
至於汽油,趙軍也不缺,都是周建軍提供的,使大桶裝在車箱裡。
如此一來,秦家三兄弟偷師的計劃落空了。
掙不著錢了,心情就鬱悶,秦東就拎著酒桶去打酒解悶。可就在路上,秦東遇著了李老五,倆人一嘮嗑,秦東從李老五口中得知,趙軍抓麅子是下捉腳抓的,這秦東也不管趙軍有沒有新技術,回家就招呼倆兄弟開乾。
他們哥仨找大木板子摳的捉腳,旁邊還拴鐵鏈子,可往捉獸腳的地方釘完釘子,哥仨才發現這捉腳口摳大了,捉麅子好像不成,捉馬鹿或野豬倒是差不多。
秦家兄弟一想,既然如此那就抓鹿吧。
還是鹿掙錢,生產隊最喜歡養的也是鹿。雖然這年頭鹿胎還不值錢,但母鹿能繁殖,公鹿能割茸,關鍵還不是一茬買賣,這多劃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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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今天一早,秦東、秦南就背著他們做的捉腳出來,準備布下陷阱抓鹿。
更趕巧的是,他們在東,張援民、解臣在西,兩座山緊挨著,兩個山尖子相隔裡地。
二踢腳一躥,秦家兄弟這邊聽得清清楚楚。
“艸!”秦南罵了一聲,把手中小尖鎬一扔,氣鼓鼓地說:“這特麼誰呀,咋還放上炮了呢?”
他是怕炮仗聲把這附近的鹿驚走,那這捉腳就白下了。
“沒事兒,沒事兒。”秦東勸道:“估計是采山的吧,彆管他,也就放一下拉倒了。”
這年頭,跑山的大多不容易,很少有像趙軍他們這麼財大氣粗的。
一般能放一個雙響子的,在這時候的跑山行裡就算大手筆了。
聽秦東如此說,秦南就沒再說什麼,拽過小尖鎬繼續開乾。
而就在這時,陶飛在對麵山尖子上,跟張援民說道:“張哥,咱再放一個唄。”
“啊?”張援民疑惑道:“還放一個乾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