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唄。”趙軍插了句嘴,老太太點頭道“嗯呐。”
說著,老太太指了下趙軍懷裡的小黑熊,道“蜜狗子和黑瞎子還不一樣,蜜狗子身上那股騷味兒是自帶的,咋洗也沒有用。”
“對!”李如海道“那宋叔說了,蜜狗子身上有條騷筋,吃的時候得給那騷筋剔下去,完了再擱涼水拔、熱水焯。”
其實蜜狗子身上那個叫騷腺,狐狸、黃鼠狼身上的那叫臭腺。但在這邊,跑山人不知道那些名詞,於是就稱其為騷筋、臭筋。
“焯什麼焯?”李如海話音剛落,就聽李大勇道“咱可不吃那玩意。”
是啊,家裡野豬肉、麅子肉、黑瞎子還吃不過來呢,誰吃黃喉貂啊?
李如海也反應過來,他嗬嗬一笑,卻是想起一事,忙問李大勇道“爸,那宋爺說的山神爺調理他的事兒,你說是真的、假的?”
“那不知道啊!”李大勇抿嘴搖了搖頭,道“那老頭子把話的挺邪乎。”
“我感覺是真的!”李如海道“我感覺呀……”
“你彆感覺了。”李寶玉打斷了李如海,然後指著外屋地對李如海說“你看人家馬洋,跟你一邊兒大,人家咋知道乾活呢?”
“嗯?”李如海聞言,扭頭向門外看去。而這時,馬洋的聲音正好從外屋地傳來。
“林嫂。”馬洋跟徐春燕說道“這盤子、碗,我都摞碗架裡了哈。”
說完這句,馬洋不等徐春燕答話,又喊道“李嬸兒,你把桶放那兒,一會兒我出去倒!”
這是金小梅要出去倒臟水,讓馬洋給攔下了。
西屋裡,眾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李如海。而李如海瞪眼看著門口,嘴裡嘀咕道“這小子,這特麼不掩我呢麼?”
在東北,把關門時門夾手、夾肉叫做掩。而人掩人的意思,是被人壓了一頭的擠兌。
在華夏,一般都有男主外、女主內的傳統。這年頭,男的在家裡是不乾家務的。
所以平常李如海在家不乾活,也沒人會說他什麼。但馬洋這麼一表現,可是把李如海給掩了。
“快進屋吧,孩子!”這時外屋地又傳來了王美蘭的聲音,隻聽她道“我們這麼多人呢,不用你呀!”
“沒事的,嬸兒。”馬洋笑道“我也不是外人,我擱家也總幫我媽乾活。”
這話聽得趙軍一愣,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這小舅子在家也是個甩手掌櫃的,一身懶肉是啥活不乾的主,這咋到這兒還知道表現了呢?
緊接著,就聽趙玲笑道“這孩子啊,咱咋說他也不聽,非要乾活兒。”
“唉呀!”金小梅歎氣道“你看人家這孩子咋養的呢?”
李如海“……”
……
趙有財不在家,今晚馬洋就和趙軍在西屋住。等到第二天早晨吃完了飯,馬洋告辭回家,趙軍則在西屋炕沿邊紮綁腿。
等他收拾的差不多了,正好李寶玉從隔壁過來。這幾天因為山上鬨老虎,李寶玉也不去工段送貨了。於是他乾脆跟林祥順請了兩天假,好能跟趙軍上山打獵。
看李寶玉來了,趙軍讓他把槍摘下。而趙軍自己挎上兜子,又帶了兩包共計五十發子彈。
東西都帶好了,兄弟倆從西屋出來,跟王美蘭、趙春打了聲招呼,便出去放狗。
今天的目的是乾野豬,趙軍就把家裡的獵狗都給帶上了。
隔壁的大黃、小花、花貓、花狼,自家院裡的黑虎、二黑、大胖、三胖、五龍,一共十三條狗全都被送上車。然後由李寶玉開車,趙軍在後車箱陪狗,先順路接上王強,再奔江家、解家而去。
等到了解家門口,趙軍從車上下來,他讓王強、李寶玉在車上等著,自己進屋去看小熊。
趙軍一到,在屋裡的小熊就有異樣,解臣出來把趙軍接進屋時,趙軍問解臣道“小熊咋樣啊?”
“挺好。”解臣答應一聲,二人便進到了屋裡。
這些天,解家三口一直在江家住,他家這屋裡隻住了小熊和四個狗崽子,但屋被解孫氏燒的很熱乎。
此時解忠、解孫氏、老太太都在這屋裡,趙軍進來看到小熊略帶警惕的目光,他就沒往前湊。
不是狗跟人不親了,這剛下完崽兒的母狗,它頭兩天就是這樣。
趙軍站在遠處看了一眼小熊,此時的小熊半倚半靠在舊褥子圍成的狗窩裡。它前半個身子立著,肚子則橫在窩裡方便狗崽兒們吃奶。
“狗崽兒都挺好啊?”趙軍笑著問了一句,解臣在旁答道“可好了,一個勁兒地吃啊!”
趙軍點了點頭,他看到了狗窩周圍擺放的盆和盔兒。那盆裡裝的是清水,而兩個盔兒裡,一個裝的是老太太起早給小熊熬的骨頭湯,另一個裝的是麥乳精。
“哎?”趙軍忽然指了下小熊,有些奇怪地問道“它咋這姿勢呢?”
“哈哈哈……”大夥哈哈大笑,老太太抬手拍了下身旁的解孫氏,然後跟趙軍說“它等你解娘給它喂餅乾呢。”
解孫氏也笑了,她從兜裡拿出一餅乾,對趙軍道“軍呐,你瞅著哈。”
“嗯?”趙軍一愣,心想這有啥瞅的啊。可解孫氏並不是像趙軍想的那樣,直接拿餅乾去喂小熊,她先回手把餅乾往自己嘴裡一塞,“嘎吧”一掰,一半餅乾進她嘴裡,另一半則被她遞向了小熊。
小熊抻脖張嘴接住餅乾,但隨著小熊一咬,半塊餅乾碎開,中間那部分進了小熊的口,而兩邊的部分順著小熊嘴兩側落下。
小熊嘴裡含著餅乾低頭,當它看到那些碎餅乾落在小狗身旁時,小熊的第一反應是護食。
“呼嗚……”小熊呲牙,衝小狗發出示威聲。可那些正在吃奶的小狗都還沒睜眼呢,哪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個個隻顧著吃奶
忽然,小熊一頭紮過去,叼起一塊餅乾,邊嚼邊呼呼的示威,好像生怕那些小狗搶它吃的一樣。
看著護食的小熊,老太太笑道“這玩意兒,狗就是狗,它跟自己孩子也搶食。”
“嗯。”解孫氏點頭附和道“跟人是不一樣,這要是人呐,當媽有一口吃的,自己不吃也得給孩子留著。”
解孫氏這話好像有道理,但她剛說完,解忠、解臣就都向她投來了怪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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