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今天天氣不錯,風和日麗。
按照顧洋所說,汽車駛過三十五林班下的小水泥橋,然後靠路邊停下。
趙軍、王強、解臣三人下車,從後車箱上把七條狗接下來。
青龍、黑龍、白龍、二黑、小花、花龍一下車就四散開來,在道路兩側樹根、樹乾上撒尿。
黃龍也想去,但卻隻能被趙軍牽著。這狗雖然知道跟人親,但它從小擱山裡長大,看見啥都想攆,所以真不敢給它放開。
“老舅!”趙軍牽著那衝樹抬腿的黃龍,對王強道“你開路唄?”
“行!”王強抬手往南山上一指,問趙軍道“不就老穆太太墳嗎?”
“對!”趙軍應道“一上去,應該就能看著豬溜子了。”
“那妥嘞!”王強從肩膀上摘下他那棵套管槍,掐槍沿山小路踩雪向上而行。
“走!”趙軍招呼一聲,牽著黃龍跟在王強身後,同時他把彈殼哨含在嘴裡。
哨聲一響,正在專注擴地盤的青龍忙把抬起的腿放下,循著哨聲向趙軍追去。
黑龍、小花緊隨青龍,而其餘狗,卻隻有花龍跟了上來。但花龍不是多服從命令,它就是那跟人的狗。
趙軍又吹一聲,二黑、白龍才向趙軍追去,這兩條狗的服從性稍差一些,但得看跟誰比。比起旁人家的獵狗,它倆就算不錯了。
眼看獵狗們紛紛追趕趙軍,殿後的解臣才持槍上山。
這一路翻山過崗,三人帶著狗幫抓崗梁而走。沿途中,花龍緊跟在趙軍左右,黃龍被趙軍牽著,而其它五條狗則分成了三幫。
青龍、黑龍、小花,這三條狗一幫。除了它們,剩下的就隻有二黑和白龍,可它們倆竟然分成了兩夥,全都各自為戰。
二黑、白龍,按打狗圍行內的話,它倆都是帶溜子的硬幫嗆。
它倆能自己尋常獵物,但溜子都不超過三百米。要是沒有頭狗的獵幫,拿它倆也能對付用。
可要是有頭狗在,那它倆的溜子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隻是這種事,二黑、白龍自己不曉得。不但不曉得,它倆還鬥誌昂揚地漫山尋找著獵物的蹤跡。
反觀青龍、黑龍和小花,它們走在王強前麵,但沒下兩側山坡,而是與人一樣,踩著崗梁子往上行走。
等上到山尖,青龍昂起頭在半空中嗅了兩下,當即快步向前直奔坡下紮去。
黑龍落後青龍兩步上的崗尖,它還不曾嗅到氣味,但見青龍奔襲而出,黑龍忙飛快跟上,並開聲聚狗。
小花緊隨黑龍而出,與此同時二黑、白龍聽到聲音,雙雙從山脊兩側狂奔而上,到了崗尖才翻山而下。
山脊自東向西,當黑龍開聲時,它已翻山過到了西山,而趙軍還在東山。中間擱著山體,所以趙軍他們誰都沒聽到黑龍叫。
但此時一直跟在趙軍身後的花龍躥了出去,而且被趙軍牽著的黃龍也往前掙著繩子。
趙軍連忙解開繩扣,放黃龍出擊。
在山西南坡,半山腰有一處窩風圈子,稀稀疏疏的長著幾棵鬆樹。
此地正是一幫野豬趴窩之處。
這個野豬幫不大,一共九頭野豬。為首的是一頭四百五六十斤的炮卵子,其下有三頭成年母野豬、兩頭隔年沉、三隻黃毛子。
這頭炮卵子挺享福,自己獨占一個豬群。
今天是87年的11月27號,往前數四天正是二十四節氣之小雪。
所以,眼下正是野豬交配的季節。
但此刻,野豬們還沒起床呢,它們有序地趴在窩風圈子裡。
說是有序,但這個順序是會調整的。
比如之前,都是小豬在裡、大豬在外。可眼下,炮卵子帶著三頭成年母野豬擠在一棵大紅鬆下,往外才是隔年沉和小黃毛子。
此時剛過九點,野豬們誰也不曾起窩。尤其是大炮卵子,要不是肚子餓,它可能中午都不帶起窩的。
這天寒地凍的,不乾啥還得消耗熱量呢,何況它這幾天都沒閒著,現在身體虛得很。
可就在這時,一聲聲狗叫隨風而至。
九頭野豬齊齊仰頭,頃刻間全都起身,一頭小黃毛子先行往溝塘子底下跑去,其餘的小黃毛子、隔年沉緊隨其後。
“吼!呼!吼!嗚!”大炮卵子口中發聲,催促大小老婆快跑。
都是露水的夫妻,三頭母野豬誰也不跟它客氣,急忙追趕前房兒女。
大炮卵子跑在最後,大豬蹄子起落,蕩起山坡上積雪。
這是一年中,炮卵子唯一會護豬群的時候。所以,當青龍追過來時,大炮卵子毅然決然地轉身迎戰。
正在追擊的青龍看到前方野豬,當即一個急刹車把速度壓下,來至炮卵子麵前三米之外停下,衝著炮卵子發出聲聲咆哮。
青龍五聲狗叫過後,黑龍、小花、白龍、二黑皆至。兩條小母狗是一直跟著青龍,至於那倆家夥則是仗著蒙細天賦,速度驚人。
五條狗呈一扇麵,與炮卵子形成對峙。
炮卵子不斷左右甩頭,鼻孔奔出道道白氣之時,發出“吩吩”鼻響。
人有人言,獸有獸語。
五條獵狗在與同伴叫聲中交換著信息,可能是忽然意識到,今天沒有黑瘸子和那幾個胖子了,於是青龍它們瞬間壓上。
這炮卵子也不甘示弱,豬頭迎著右邊白龍一挑,白龍抽身撤躲,青龍趁機上前咬炮卵子左側豬耳。
可就在這時,炮卵子往左邊一甩頭,青龍急忙躲閃。
野豬連連撅頭,逼得青龍、白龍、二黑這三條迎頭狗一時間不敢上前。
但同樣的,炮卵子也被這三條狗牽扯走了大部分的注意力,而忽略了那兩隻小母狗。
自圍虎一戰後,這兩隻小母狗也有了變化。小花不再需要彆的狗帶領,當即向野豬發起了攻擊,狠狠一口咬在野豬左後腿的小腿肚子上。
野豬左後腿一軟,可它沒顧得上小花,而是撅頭逼退了二黑。
不是野豬不想去挑小花,關鍵是眼前這三條狗不給它機會。
青龍、白龍、二黑,一個比一個凶,野豬剛才稍微一側身,右耳朵就被二黑咬住了。要不是野豬撅頭將其逼退,然後又緊忙回頭驚退了白龍,它此時已經被獵狗掛住了鉗子。
獵狗的凶狠使野豬有些驚慌,它不斷地向狗撅頭,欲以獠牙攻擊獵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