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自己不承認。
“孩兒們!”張援民拿著裝白酒的茶缸子,另一隻手對眾人比劃著說“你們彆不信哈,等哪天咱碰著蹲倉子的黑瞎子,我高低給你們露一手。”
“滾犢子!”張援民話音剛落,一人笑罵道“誰特麼是你孩兒,就你這逼樣的,你當我兒子,我都嫌你個矮。”
男人嘛,在一起說說笑笑、打打鬨鬨都正常。這就跟二三十年後,那些年輕人相處中,讓好朋友、女朋友管自己叫爸爸是一樣的。
張援民和他們在一起,大家夥嬉笑怒罵都是常事。
看到這一幕,那邊喝酒的解忠也沒管。
而在這時,一個套戶突然開口,喊張援民“張兒子!”
“去你媽蛋的!”張援民回罵一聲,眾人哈哈大笑。
那套戶也不生氣,隻道“我問你,那個走道那腳印好像人沒有腳後跟,那是不就是黑瞎子?”
“嗯?”張援民聞言,瞬間眼前一亮,挪著屁股往那套戶跟前湊湊,道“好孩兒,你在哪兒看見的?”
“我俏麗哇的!”那套戶罵道“滾犢子,我不告訴你了。”
說完,那套戶抄起筷子,假裝要吃飯。
“嘖!”張援民抬手在那套戶肩頭一拍,道“這麼不識逗呢?你告訴我,完了殺下黑瞎子膽,我給你一股!”
“不要!”套戶搖了搖頭,隨即看向張援民道“你管我叫聲爹,我就告訴你!”
“滾犢子!”張援民笑罵道“趕緊說!我整死黑瞎子,咱吃夥食還能有油水!你不說,你虎啊?”
張援民此話一出,大夥紛紛勸那套戶。那套戶也是跟張援民開玩笑,大夥一說好話,他撂下筷子道“就擱我那小號往南頭一頂,那陡橛子上頭。”
“啥時候看著的?”張援民問道。
“上午啊。”套戶說“腳印瞅著得有幾天了。”
“嗯。”張援民眼珠一轉,對那套戶說“明天早晨你彆著急走,我跟你一塊堆兒上去,我到那兒看看。”
“兄弟!”聽張援民這話,解忠勸道“你可悠著點兒啊!”
“放心吧,解哥!”張援民說著,拿過茶缸子往嘴裡灌口酒,然後環視窩棚內眾套戶,大聲道“孩兒們,等你家援民爺爺安排你們吃黑瞎子肉。”
“我俏麗哇!”
……
張援民話音落下,窩棚內叫罵聲此起彼伏。
兩分鐘後,張援民從窩棚出來,直奔邢三窩棚。
到窩棚外,張援民就聞到了一股肉香。
“這老頭子!”張援民道“天天他自己吃的可好了!”
說著,張援民湊到窩棚前叫門,再得到邢三允許後,張援民才溜進窩棚。
“來,爺們兒!”看到張援民,邢三難得地露出個笑臉,抬手招呼他道“自己拿缸子,自己倒酒。”
“哎!”張援民有些驚奇,心道這老頭子八成是有好事,要不咋能這麼樂嗬呢。
等張援民坐下後,接著昏暗的馬蹄燈光看清那鍋裡咕嘟的肉時,張援民不禁眉頭一皺,問邢三道“三大爺,這啥肉啊?黃皮子?”
邢三聞言一笑,反問道“黃皮子咋的?你家親戚?”
邢三此言一出,他跟張援民齊聲大笑。
昨天晚上張援民在窩棚裡做妖,跟那幫套戶說自己能請來仙。
那幫套戶也是閒的,紛紛讓張援民展示一二。
然後張援民就在窩棚裡耍開了,在一段荒腔走板的唱詞過後,張援民就抽搐起來。然後自稱是大頂子山下修行八百年的黃仙,讓大夥給他點草卷。
草卷就是煙,抽完煙這貨又要喝酒。
該說不說的,這老小子裝的挺像,哆哆嗦嗦、尖聲厲喝的給所有人都唬住了。
而這廝是個人來瘋,裝上癮了借勁兒在窩棚裡折騰人玩兒。
山裡人信這個,當時那些套戶都讓他唬住了,誰也不敢使勁跟他來硬的。這就導致,七八個老爺們收拾不住張援民。
見此情形,眾人都以為張援民是真請來仙來。所以,倆窩棚好幾十套戶聚在一起,任張援民擺弄。張援民叫孩兒們,他們也答應。
可不想,鬨得動靜有點大了,嚇得老夥夫楊樹秋去找邢三。
這兩天,邢三心情一直很好,因為趙軍下的紫貂套特彆好使。昨天邢三撿了兩張大皮,把邢三高興得坐在窩棚裡喝酒。
當時一聽有黃仙撒筏子,邢三掐槍就去了。進窩棚一看是張援民,老頭子甩手就是倆大嘴巴子,張援民瞬間就消停了。
張援民反應很快,當時謊稱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裝作一副仙兒走了的樣子。
今天邢三醒酒了,邢三感覺不對,心裡斷定張援民是裝的。
此時一老一少哈哈一笑,邢三拿過雙筷子遞給張援民,道“這是大皮肉,你嘗一口。”
“大皮肉?”張援民聞言一驚,接過筷子往鍋裡一攪後,驚訝地看向邢三問道“大叔,你整多少大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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