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外甥。」臨出門前,王強問趙軍道「明天早晨七點唄?」
「嗯?」趙軍哢吧下眼睛,道「老舅,明天早點。要是不下雪,你跟小臣六點半就到這兒。」
「好嘞。」王強應了一聲,解臣也道「好嘞,軍
哥!」
等食客們都走了,家裡就剩趙軍、王美蘭領倆小丫頭。
王美蘭在屋裡焐被,趙軍拿個毛巾,將毛巾一邊轉圈掖在趙娜領子裡,然後給小妹妹洗了臉。
洗完趙娜,再洗趙虹。
兩個小丫頭今天特彆歡實,拉著趙軍,小嘴叭叭個不停。
趙軍又給兩個妹妹洗了腳,才把她倆送進被窩。
「行啦,你倆睡吧哈!」趙軍挨個揉下她們的小腦瓜,然後對王美蘭道「媽,你也彆惦記了,你不也聽我二哥說了嗎?我爸奔哪個老山狗子窩棚去了。」
趙軍如此安慰王美蘭,他心裡也很不放心。他比王美蘭明白,這外頭刮大風、下大雪,趙有財弄不好就得迷路。
但沒辦法,這話趙軍都不敢和王美蘭講。
「睡去吧,兒子,不特麼管他!」王美蘭話說的很硬,但趙軍了解他娘,當王大小姐爆粗口的時候,她內心裡肯定是很焦急的。
趙軍雖然不太會勸人,但也試著安慰了王美蘭兩句。
可家裡少了這麼個人,這個人現在擱山裡呢,山裡又是刮風又是下雪。
這時候王美蘭的擔心,真不是趙軍能安慰的。趙軍沒說兩句,就被王美蘭趕回了西屋。
趙軍也累一天了,躺在炕上不大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他睡著了,東屋的趙虹、趙娜也睡著了,王美蘭卻睡不著。
「二咕咚,你個缺大德的,你就嘚瑟吧!」王美蘭罵罵咧咧地擔心著趙有財。
「阿嚏!」窩棚裡,土炕上,趙有財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躺下半個小時了,趙有財還沒睡著呢,李春明、秦竹鬆、趙繼成和張冬至也沒睡著呢。
條件太艱苦了,秦大江就一套被褥,人家自己蓋。趙有財他們五個棉褲、棉鞋都沒脫,蓋著棉猴、棉襖。
在山裡跋涉一天,腳都發脹但也沒辦法,脫鞋就凍腳。
燒柴的爐子,半個多小時火就差不多了,現在整個窩棚裡就炕熱乎,李春明都覺得凍鼻尖了。
同樣沒睡的,還有一隻耳!
它那皮毛一體真扛凍,這虎臥在一椴樹根下。
此處有個洞,但無法將一隻耳全部容納進去。
所以,一隻耳後半身在洞裡,前半身在洞外。
野獸趴窩的地方,肯定要背風。
但一隻耳趴在地上,不斷有雪花落在它身上。
此時的一隻耳,一雙琥珀色的虎眼在黑夜中炯炯有神,雪花落在它鼻子上,一隻耳眼睛連眨都不眨。
一隻耳附近,方圓五裡之內,無一山禽,無一野獸。
隻要不遇上趙有財,不碰上黑老虎,一隻耳仍為百獸之王。
將近淩晨三點時,一隻耳才眯上眼睛。
而這時,王美蘭從被窩裡坐了起來。
外頭風聲、雪聲,讓有心事的王美蘭心煩意亂。
王美蘭乾脆起來,到外屋地把炕燒上,然後揉麵包包子。
昨天剩的驢肉餡,晚上又發了麵,於是王美蘭今早起來包驢肉餡大包子。
昏暗的燈光下,王美蘭擀皮、包餡,一個個大包子坐在了麵板上。
王美蘭的動作很輕,儘量不吵醒她兒子。
但四點鐘時,趙軍被跑酷的小猞猁吵醒了,他一把薅住蹦到它身上的小猞猁,掀開被子將其塞進了被窩裡。
這時趙軍看到從門縫透進來的燈光,他把頭抬離枕頭側耳去聽。王美蘭動作輕微,趙軍沒聽到一絲聲音,他便拿過手電筒,推開亮光往牆上晃了一下。
一看才四點,趙軍掀被下炕,披
著棉襖出了屋。
趙軍到外屋地一看,王美蘭正往鍋裡擺包子呢。
「媽,你咋起這麼早呢?」趙軍問,王美蘭道「先蒸一鍋,完了給你江奶他們送去。」
聽王美蘭這麼說,趙軍又問了一句「媽,你是不是掂心我爸了?」
「這個老犢子!」王美蘭張口就罵「你等他特麼回來的。」
趙軍微微抿嘴,沒再說什麼。而這時,王美蘭問他「兒子,外頭刹風了,雪好像也停了,你今天還去呀?」
「雪停就去。」趙軍往漆黑的窗外看了一眼,此時的確聽不到風聲和刷刷的雪聲了。
趙有財不在家,趙軍也不睡了。他點著提燈掛在外麵,然後開始掃雪。
王美蘭連蒸了四鍋包子,給老太太、解臣他們送了一鍋,給隔壁李家送了一鍋。
趙家這鍋蒸包子,李家那鍋就插狗食。
忙活到快六點,趙軍回家吃飯,李大勇、李寶玉幫他喂狗。
趙軍吃完飯,狗也吃飽了。
外麵沒繼續下雪,但又起風了。
嗚嗚的大風吹得雪麵漫天,趙軍坐在炕沿邊紮好綁腿。
當他起身時,屋外的狗叫了兩聲。
解臣和王強來了。
解臣來的時候,牽來了白龍和黑龍。這兩條狗本來受得就是皮外傷,都不用縫針,光這兩天打針傷口已然閉合。
眼看趙軍穿上山的衣服,背槍從屋裡出來,院子裡的狗都雀躍起來。
趙軍到倉房拿出修補好的護甲,給白龍、黑龍穿上。
隨著一條條狗上車,趙家幫啟程進山。
正常的山牲口,大雪過後上午都不起窩,下午才起來覓食。
所以本來要到老鬼頭子嶺堵一隻耳的趙軍,改變主意去堵它被窩。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秦大江窩棚吃了高粱米飯、鹹菜條的趙有財五人,也背槍出了窩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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