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都說虎是銅頭、鐵尾,但就是那麼一形容,它腦袋再硬,終究是血肉之軀。
挨了一頓棍棒的一隻耳被打懵了,眼冒金星的它一頭紮在雪裡。
「呼……」一隻耳嗆了一大口雪,它下意識地抬頭吐雪,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竟又挨了幾棒。
人在前麵揮棒,後麵的獵狗不但不怕,反而更凶狠地扯咬著一隻耳的短尾、大腿、屁股。
這就跟一幫狗打架,人過去打狗一樣,人越打,狗越咬。
隻不過,人打的不是狗,而是虎。
這時候的一隻耳,當真是顧不上頭也顧不上腚。
「彆打啦!彆打啦!」趙軍連喊兩聲,喊住王強、解臣。
「叉它!」趙軍大聲指揮,然後轉頭喊劉金勇道「組長,來!」
抓老虎雖好,但必須有劉金勇在場,他手裡的56式半自動能保護趙軍三人和獵狗們周全。
剛才趙軍讓往死裡削,現在又讓抓活的,但王強、解臣都聽他的,二人手持卡巴拉棍向一隻耳身上叉去。
隻不過王強叉的是虎後脖子,解臣叉的是虎背。
解臣這麼叉,也是趙軍提前交代過的,他這一叉的主要目的是限製一隻耳行動。
「嗷……」
困獸猶鬥,何況是獸王呢?
木棍臨身,一隻耳奮起反擊,凶悍地張開血盆大口。
它這血盆大口可是名副其實,剛才被三人棍棒打的滿嘴是血。
「我去***!」趙軍一棍子掃出,小咕咚是又損又壞,一棒子掄在一隻耳鼻子上。
一隻耳被打一愣的時候,就被王強、解臣叉住。
一隻耳悍然翻身。
都說鱷魚有一招死亡翻滾,而此時一隻耳這一翻,威力也不容小覷。
隨著它的翻身,在後頭銜咬它的獵狗被扯得東倒西歪紛紛鬆口,王強、解臣加在它身上的卡巴拉棍也被翻頂開來。
「打!照腦瓜子削!」趙軍又改變了主意,掄起大棒朝著翻滾後陷在雪裡的一隻耳打去。
王強、解臣揮棒就打,他們三個群毆一隻耳,不可能都打在腦袋上。
有的棍子落在一隻耳脖子上,有的落在一隻耳肩背上。
「嗷!嗷……」獸王真有獸王的威風,一隻耳除了在麵對趙有財、黑老虎時略顯軟弱之外,眼下即便到了這種地步,棍棒劈裡啪啦地打在身上,一隻耳也不斷發出不屈的吼聲,並在深雪中撲騰著試圖起身再戰。
「打!」見一隻耳仍如此囂張,趙軍大喊一聲「替大黃給我打它!」
彆忘了,這虎和趙家幫有仇。
大黃、大胖、三胖、花貓、花狼,都是死在它一隻耳爪牙之下。
趙軍前兩天做夢還夢見大胖了呢,夢見那大胖狗打完獵,坐在他身旁「哈哧、哈哧」喘氣的樣子。
大黃那就更不用說了,趙軍起家就靠的花小和大黃。
後來花小死了,大黃任勞任怨地陪著趙軍他們。
想起大黃死在李家帳子外的情形,趙軍將手中大棒掄出了殘影。
「汪汪汪……」
「嗷嗷嗷……」
趙家狗幫八條狗陷在雪中,但它們都咬住了一隻耳,它們仿佛感知到了主人的憤怒。
虎有長毛,能抵禦大多數的狗咬,但它護不住屁股和脆弱的***。
黑龍、黑虎,一狗一口,咬得一隻耳像野豬坐倒木一樣,坐在雪地裡挨著棍棒。
「彆打啦!」這時,趙軍叫住王強、解臣,並讓二人繼續嘗試捕捉一隻耳。
「嗷……嗚……」忽然,一隻
耳眼中迸射凶光,它後腿發力想要短暫地如人般站立,然後提身去撲三人。
可就在這時,一陣惡風壓下。
爭相咬虎的狗擠在一起,黑虎不怎麼就踩在了二黑背上,然後借力縱身撲到了一隻耳背上。
「嗷!」黑虎一聲怪叫,一口咬住一隻耳後脖子,隨著黑虎落下,它將一隻耳拽得一個踉蹌。
這一個踉蹌,瞬間化解了一隻耳的絕地反撲。
趙軍、王強、解臣幾棒子就將一隻耳打的頭暈腦脹、眼冒金星。
而這時,其它六條狗在撲一隻耳後座,咬斷尾的咬斷尾,咬大腿的咬大腿,咬屁股的咬屁股。
後麵,二黑撲騰著從雪地裡露出頭來,剛才黑虎那一蹬,給它蹬進了雪裡。
這也得虧是二黑,除了它和白龍,彆的狗真扛不住黑虎。
三人打了一頓,便紛紛收身向後。
離虎這樣近很危險,萬一出溜到虎口之下,那可是要命了。
挨了幾頓打的一隻耳,仍在雪裡撲騰,但能看得出來,一隻耳已臨近強弩之末。
這個時候,更不能掉以輕心。
「叉它!」趙軍再次臨陣指揮,他們手裡的棍棒是林場車間昨天下午加班鋸出來的。
用大料鋸的,都是硬雜木的乾料所成,兩米半的長度可以給人一個安全距離。
再加上虎落深雪,獵狗圍咬,才能僵持到現在。
該說不說的,一隻耳的勇猛和堅韌讓趙軍對它另眼相看。除了仇恨之外,也心生一絲敬重。
但眼下雙方正在交戰,趙軍沒辦法,大棒隻能揮得更起勁了。
「啪!」一聲悶響,小咕咚這一棒子,正掄在一隻耳那獨耳的耳根處。
這個位置,本地人稱其為耳台子。
以前趙有財吹牛的時候講過,有一年他和李大勇上山打狗圍,他家的三傻圍住了一頭野豬。
當時趙有財一刀捅過去,隨著野豬一動,刀身垂直插在野豬肋骨上。
「嘎嘣」一聲刀就折了,然後他趙有財掄著刀杆,連擊野豬耳台子,直接打暈了野豬。
將近十年後,一隻耳挨了這一棒,一頭就紮在雪裡。
「叉它!」趙軍又喊王強、解臣出手,二人舉著卡巴拉棍,向倒在雪地裡的一隻耳插去。
可在棍子臨身的一刹那,一隻耳撲棱腦袋又起來了。
但這個時候,援軍來了!
十一個保衛員下簸箕崴子,即便大雪及腰、過腰,他們也往前行。
「來!上!」趙軍大聲呼喊、催促,不是趙副組長不體恤下屬,大夥折騰了好幾天,就是為的這一仗。磕下來,大夥回去擺慶功宴;磕不下來,那就啥也彆說了。
十一個人在深雪裡撲騰著趕來,當十三個人一起用力將卡巴拉棍叉出去時,體力見底的一隻耳真撐不住了。
「嗷……嗷……」滿臉是血的一隻耳,不甘的咆哮著。
十三個漢字一起用力,十三根卡巴拉棍將一隻耳從脖子到尾巴根都叉住,將其死死摁在雪地裡。
一隻耳咆哮,不斷有雪灌入它嘴裡,一隻耳的吼聲越來越低,越來越沉,但它一直沒放棄展示自己獸王的尊嚴。
麵對這樣的對手,趙家狗幫停止了攻擊。
這是它們第三次做出這樣的姿態,第一次是花石塘戰東北豹,在殺得那東北豹毫無還手之力後,趙家狗幫圍而不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