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是有意窺探彆人**,純是感覺好玩。
趙有財跑到屯部時,屯部一個人沒有,他抄起話筒問道「誰呀?」
「是趙二咚,趙爺們兒不得?」電話那頭傳來了宋祥臣的聲音,他道「我是嶺南韓宋堡子老宋頭子,咱那天擱山裡見著過。就你打仨麅子那天,我跟我兒
子……」
「我記著呢,大叔!」趙有財哪能不記著,那爺倆一個叫宋祥臣,一個叫宋長青,來自五道溝韓宋堡子。
這信息,趙有財說夢話都不帶說錯的。
「趙爺們兒,你來不來呀?」宋祥臣在那頭問道「那天你說過來,這都長時間了,你也不來。」
「唉呀,彆提了!」趙有財道「大叔,你是不知道啊?這幾天我們這頭也鬨大爪子,我跟著打大爪子去了!」
聽趙有財這麼一說,宋祥臣再次證實了自己的判斷。
這趙二咚絕對是個有本事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參與這種事。
「那你打著沒有啊?」宋祥臣問這話,不是不相信趙有財的本事,而是想問他這邊的事了結與否。
如果了結了,才能趕緊過去。
「唉呀!」趙有財歎氣,道「那大爪子見我就跑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趙國峰正好追進來,就聽趙有財道「讓我給它追過嶺了。」
「追過嶺了?」宋祥臣一怔,隨即問道「啥樣的虎啊?」
「哎呀,宋叔,這大爪子可不一般呐。」趙有財道「黑色的!」
「哎呦我的媽呀!」宋祥臣驚呼一聲,道「趙爺們兒,整了半天,那大爪子是你攆過來的呀?」
「啊?咋的?它跑你們那兒去了?」趙有財問,宋祥臣道「可不咋地!它跑我們這兒來啦,要不我也不能著急催你呀!」
「催我?」趙有財聞言感覺不對,便問「昨天早晨我給它攆過嶺的,這才一天呐,它能禍害你們啥呀?」
「哎呦我艸!」宋祥臣道「我們這兒之前不來倆虎嗎?一個虎媽子,還領個虎崽子。
我不還跟你說過嗎?我那侄兒女婿,一槍給那虎崽子,後乾腿棒子掐折了。
後腿折了吃不上勁,這虎崽子就過不了大溝,趴那溝底下不動彈。它不動彈,虎媽子不走,就那麼守著它。
天天倆虎嗷嗷叫喚呐,誰也不敢過去。先頭他們說啥呢?說等那虎媽子喂夠那虎崽子,它自己就走了,完了虎崽子慢慢也就死了。」
宋祥臣說是虎崽子,其實都兩歲多,快三歲了。
東北虎的交配季節就在冬季,按理說虎崽子長這麼大,母虎就應該返群了。
但兩隻虎處在遷徙途中,有責任心的母虎,想將孩子帶到羅刹以後,娘倆再分開。
可讓虎沒想到的是,黃貴一槍將虎崽子打殘了。娘倆相伴將近三年,母虎不舍得將虎崽子扔下。
虎崽子傷在小腿被子彈打折,當時流血不多。
再加上是冬季,氣溫抑製了傷口發炎,使這虎崽子活了下來。
它三條腿也不是不能活動,隻是不能捕獵,不能奔跑、跳躍。
以趙有財的經驗判斷,韓宋堡子人說的倒也沒錯。即便現在母虎捕食會喂虎崽子,但野獸終究是野獸,母虎終究會離開。
而且,這個時間不會太久。
這時,宋祥臣繼續說道「今天早晨麼,八點來鐘那陣兒,山溝子裡嗷嗷的呀。
我們這幫人還以為虎崽子死了呢,沒成想啊,是你給攆過來那黑色老虎,跟虎媽子它倆乾起來了!」
「乾起來了?」趙有財皺眉,道「不能啊,我給那大爪子打傷了!」
「那黑色虎是你給打壞的呀?」宋祥臣故作驚訝地驚呼,同時他瞥了一眼旁邊椅子上坐的老頭。
那老頭滿臉老年斑,手拿大煙袋,聞言冷笑一聲。
「啊!」趙有財追問「我一槍打著中了,咋地?它還能乾架呢?」
「傷的不算太嚴重。」
宋祥臣道「他們說看那虎走道一擰一擰的,八成是肋挺折了。」
這說的還真沒錯!
趙有財那一槍,是擦著黑老虎左肋過去的。
說打上了吧,就帶走一撮毛、刮破了虎皮。要說沒打著吧?子彈衝擊力,還帶折黑老虎一根肋骨。
要不是受斷肋骨的影響,黑老虎也不至於和母虎打成平手。
「那八成是它想跟那母虎子交配唄。」趙有財道「它要給那虎崽子咬死,母虎子不乾。」
「它們乾不乾的,我們受不了了!」宋祥臣道「倆虎從南溝打到北溝啊,我們堡子牲口都毛啦,完了還誰也不敢出去。」
「那打槍、放炮仗驚不走啊?」趙有財問,宋祥臣道「驚不走啊,放多少天了也不行,那虎崽子過不去溝,虎媽子就不走。今天來這個,放炮仗了它也不走。」
說到此處,宋祥臣歎了口氣,道「趙爺們兒,你要能來,你就趕緊過來吧。」
「行啦,大叔,我知道啦!」趙有財當機立斷、斬釘截鐵、自作主張道「我收拾、收拾,看明天能過去,我就過去!」
「行,行,那你收拾、收拾吧。」宋祥臣高興地道「到五道溝,你一打聽我,大夥都知道哈!完了,你得擱溝上主道過來,要不怕大爪子掏你。」
「嘿呦!」趙有財冷笑一聲,道「我還怕那大爪子不來呢?它們來了,我一槍一個。」
聽趙有財這話,宋祥臣眼睛一亮,隨即衝話筒喊道「趙爺們兒,你說啥?剛才的話,你再說一遍。」
說完,宋祥臣把話筒送到抽煙袋的老頭子耳邊。
話筒裡傳出趙有財豪邁的聲音「我說,我最不怕大爪子了。要來倆,我一槍一個。行啦,大叔,你等著我吧!」
說完,趙有財就撂了電話。
當趙有財一轉身時,就見趙國峰眼神怪異地看著他,道「你現在咋這麼能吹nb呢?」
……
「這人真能吹nb!」嶺南韓宋堡子大隊部,老頭子磕打兩下煙袋,說了這樣一句話。
「艸,啥叫吹nb?」宋祥臣從兜裡掏出王美蘭送他的迎春煙,拿出一顆叼在嘴裡。
宋祥臣叼著煙,一邊劃火柴,一邊道「後來那黑色虎,就是他攆過來的。」
「那特麼是給咱坑了!」抽煙袋的老頭子沒好氣地說。
「哎?」宋祥臣衝他一笑,道「韓麻子,彆忘了啊。我找的人要能給那虎磕死,你兒子就趕緊回家去,聽見沒有?」
這韓麻子,名叫韓鳳仁。
二十年前,宋祥臣錯用張大腦袋,使生產隊多損失了兩頭牛。
事後,宋祥臣引咎辭職。而接任大隊書記的,正是這韓鳳仁。
如今的大隊書記,是韓鳳仁的兒子韓國正。
聽宋祥臣的話,韓鳳仁一笑,反問道「老宋頭子,你知道我兒子乾啥去了麼?」
「你兒子乾啥去了,我哪知道?」宋祥臣白了韓鳳仁一眼,道「又特麼不是我兒子!」
韓鳳仁嘎吧下嘴,想破口大罵但忍住了,他冷聲一笑道「我兒子找人去了!」
「找人,找誰呀?」宋祥臣問,韓鳳仁道「嶺西有個伏虎將,你聽說過沒有?」
免費閱讀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