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千秋上床閉眼睛睡覺。
他上輩子是熬夜猝死的,這一次非常珍惜小命,到點就該睡覺,他一定要當一個長命百歲的禍害。
翌日,褚千秋一醒就叫來大壯二條和三狗子了。
“今天我要去求學堂聽課。”
每次新生入宗門,求學堂都會上一個月的大課,介紹修行路上的基礎知識。
雖然不知道大師兄為什麼突然興起,但三人一向唯褚千秋馬首是瞻,大師兄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準備轎子叫好隨從,幾人便浩浩蕩蕩出發了。
天才剛剛泛起魚肚白,
到了地方,褚千秋讓隨從和轎子停在求學堂外麵,自己則領著大壯二條三狗子大步邁入堂內。
雖然來得夠早,但求學堂裡已經很多弟子。
新入門的弟子實在太多,來旁聽的宗門雜役弟子也多,很多都自帶小板凳來聽免費課。
這讓褚千秋想起了自己大學時候的考試周。
真是一個空位置都不留!
修真界這麼卷的嗎!
突然,有一道聲音響起:“嗬嗬,還有一刻鐘就要開課了,現在過來還想坐什麼位置。”
褚千秋臉一拉,看見了月初白。
他坐在第一排,他身邊圍著一圈人,正一臉正義附和他:
“就是,一個凡人,過來聽修士的課乾什麼,太搞笑了吧。“
“裝的,他一直都很愛裝。”
“有些人就是假努力,假裝自己很認真地提升自己。”
“噓,小聲點,人家有家庭有背景的,你不怕宗主找你麻煩啊?”
二條眼神一沉,冷喝道:“大壯!”
大壯:“先打誰?”
月初白臉一黑,冷哼一聲,當即轉過身去,不再理會褚千秋,其餘幾個弟子也都悻悻然閉嘴。
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傳來:“大師兄,你要不要坐我這裡?”
角落位置的人堆堆裡,褚千秋看見了有點靦腆的段林玉。
真是太不起眼了,褚千秋從進門到現在,根本就沒看見他在。
“和我一起坐嗎?”段林玉問。
他的屁股下麵是一塊大石頭,灰白灰白的,棱角分明,跟求學堂古色古香的紅木氛圍格格不入。
段林玉有點抱歉,“……我沒小板凳,去外麵搬進來的。”
褚千秋:“我不坐。”
段林玉眼睛暗了一瞬,哦完又自己坐回石頭上,安安靜靜地等著,
就像是一株不引人注意的植物。
月初白一直在悄悄注意他們的交流,聽見褚千秋拒絕,心裡十分看不起他。
這樣一個公子哥兒,怎麼可能紆尊降貴坐在破石頭上。
心裡冷笑著,就聽見噠噠噠的腳步聲走近。
月初白抬頭,看見褚千秋帶著他的三個小弟站在自己邊上。
月初白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你做什麼?”
二條溫和有禮:“你起來,這個位置大師兄要了。”
三狗子趕月初白身邊的其他人:“還有你們,你們幾個也起來,這位置我們坐。”
月初白沉下臉:“褚師兄,先來後到。”
旁邊很多新弟子覺得褚千秋有點過分了,但也有一部分新弟子覺得月初白小家子氣。
“褚師兄平時身體就很一般,路也走的少,體質差,一節課三個時辰肯定扛不住,你讓讓他怎麼了。”
“是唄,修士修心也修體,站幾個時辰權當鍛煉了,多大點事。”
“他就一直針對褚師兄,跟一個凡人勁勁兒的乾啥。昨天還帶著莫長老去宗主殿告狀了,真不嫌臊得慌。”
月初白不知道昨天他離開後發生了什麼導致一部分弟子看自己不順眼。
他隻覺得這些人聲音刺耳,站著說話不腰疼。
沉默片刻,月初白突然起身,他深吸一口氣,對褚千秋笑:“師兄,你坐。”
他臉上掛著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月初白起身走了,跟他一起坐一排的小師弟有點慌張:“月師兄,你怎麼走了。”
三狗子直接趕人:“他都走了,你們怎麼還不走?趕緊走趕緊走!不走我們都沒辦法跟師兄挨著坐了!”
把跟著月初白的人全部趕走,三狗子大喇喇地坐了下來。
褚千秋扭頭朝段林玉招手:“過來,一起坐。”
段林玉有點不好意思:“這,這不好吧。”
剛才褚千秋不坐他這裡,段林玉以為他不想跟自己坐一起。
雖然嘴上說著不好,但是段林玉還是很開心地坐在了褚千秋的身邊。
月初白帶著自己的小師弟們坐在段林玉搬來的大石頭上,他的情緒平靜得可怕,低氣壓令周圍硬生生空出了一小圈區域。
現在的他還太弱了,甚至連褚千秋身邊最弱的狗腿子都打不過,他有光明的未來,他必須忍。
總有一日。
總有一日他會將褚千秋踩在腳下。
時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兒,負責教授課程的長老便到了。
是丹峰的如月長老,是一個穿著古典宮裙的中年美婦人,她一進大門就看見了月初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