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不起秦墨,甚至瞧不起秦相如。
“我寫出來如何?”秦墨反問道。
崔友仁道:“你若寫的比我好,老夫把中書省的這份稿子吃了!”
秦墨嘿的一笑,“哦,我懂了,原來你餓了,行,你空著肚子來,我也不能讓你空著肚子走!”
李世隆喝著茶,不小心喝了一口茶葉,吐了茶葉說道:“賭什麼賭,都是為了閱兵。”
“陛下,中書省寫了這麼多年的稿子,從來沒有人說不好的,秦墨這麼說,根本沒有把我們看在眼裡!”
文人對這點看的格外重要,就好比一個人把自己得意之作給你看,你說是垃圾,他肯定要翻臉的。
“若是秦墨寫不出來,微臣也不求他如何,隻求他在明日大朝會上,向季舍人道歉,並且以後不再置喙中書省的事情。”
“行,我同意了,瞧瞧你們這點肚量,說你們寫的不好,跟偷了你們老婆似的。
要知道,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後,沒人說你們,不代表你們就做的很好。”
秦墨哼了一聲,“老竇,這樣,我說你來寫!”
竇玄齡瞪大了眼睛,“老夫還要為你代筆?”
“你字寫得好,麻煩你幫我寫一下!”說著,秦墨端了一條凳子,拿來白紙,將毛筆塞進他的手裡。
竇玄齡有些尷尬,他現在寫也不是,不寫也不是。
畢竟自家老大跟他關係很好的。
最後一咬牙,跟李世隆告了句罪,就坐了下去,不耐的說道:“要說快說!”
“夠義氣,老竇!”秦墨咧了咧嘴,乾咳兩聲,“父皇,我喝杯茶!”
李世隆真是服了這個活寶了,“你快點!”
“彆催,打斷我思路!“秦墨哼哼了一句,上前走了一步,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隆景八年,我大乾成立十七載!
十七年前,大周失其鹿,天下逐之。
李家,本是普普通通的家族,是我李家的曆代先祖,嘔心瀝血換來的家底。
恰逢天下大亂,我李家隨波逐流。
大爭之世,十八路反王霍亂天下,是文成武德的太祖皇帝不忍天下百姓受苦。
於是,太祖皇帝手提道德劍,高舉正義的大旗,一路披荊斬棘,才有了我大乾的國祚。
昔年,我大乾成立,天下大亂剛剛結束,千裡無雞鳴,白骨露於野,百姓尚且有了喘息的餘地。
我,本以為,天下止戈,然,匈奴席卷重來,吐蕃裹挾強兵,攻至京城之外。
太祖皇帝不忍生靈塗炭,將我四妹,大乾最高貴的嫡長公主下嫁吐蕃,這才換來了數十年的休養生息!”
說到這裡,秦墨高舉著拳頭,麵目變得猙獰。
而崔友仁忍不住道:“你這是什麼狗屁稿子,這不是將家醜外揚?”
“住口!”
秦墨衝到崔友仁的麵前怒聲道:“何謂家醜,就算這是家醜,也要讓所有人都看清楚,讓他們明白,讓他們憤怒,讓他們感同深受。
這不是天家的憤怒,也不是你一人的憤怒,而是大乾之怒。
不是將蓋子遮蓋,而是要告訴所有人,此乃我大乾之恥,我輩當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