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墨雖然憨,魯莽,卻明白,老百姓求的很少,不過一處臥榻安生的家,一個能夠種糧,養兒育女的地。
大乾的百姓,從來是最善良的,隻要能夠活下去,他們逆來順受。
可他們走投無路的時候,也是最可怕的。
他們敢於跟一切壓迫鬥爭,莫說皇權了,就是天他們都能捅個窟窿。
隻要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就很難出亂。
父皇回京之前問我,若是打下江山,該怎麼管。
我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辦法。
可現在,我有了一些想法。”
李源靜靜聽著,這幾年來,大乾的變化,他都看在眼裡。
大乾變了嗎?
沒變,大乾還是那個大乾。
可大乾百姓的思想變了,你說不好吧,他們變得更加的懂禮,更加的富足。
你說他們好吧,似乎也沒有以前那麼畏懼那些勳貴了。
“我爹跟我說過,夷入乾則乾,乾入夷則夷,這句話還是有點道理的。
上古聖皇打來打去,也就是在中原那一塊打,姬家聖人周遊列國,就沒出過中原。
焉能想到,這世界竟有如此之巨大?
但是他們的思想卻傳承千年,影響了一代又一代人。
蜀地,江南,嶺南,千百年前,可都是蠻荒之地。
現在呢?
不是亙古持有之地?”
秦墨坐在田埂上,遞給李源一根煙,然後點燃,說道:“所以,思想,文化認同,才是大乾最大的法寶。
殺戮,戰爭,隻是讓敵人畏懼的手段。
所以我覺得民族大融合才是關鍵,用我們最強大的文化去同化他們,什麼以蠻治蠻,那都是一時的手段。
這些人為了討好我們,必然會展現出鐵血手段來,時間一久,必然心生怨恨,幾十年,上百年都不會消散!
讓他們說乾話,寫乾字,著乾衣,用乾幣,嫁乾人,不消五十年,大家都是同一種人。”
“移民填充嗎?”李源道。
“移民填充隻是手段之一,時間一久,還是會出問題的,無論是文化還是習慣,天然就會排斥。”
秦墨道:“我就拿倭州來舉例子,他們從來都是學我們,所以現在回歸大乾之後,與我們無太多差彆。
倭州的女人都以嫁過來為榮,他們以說大乾話為榮。
因為我們帶去了文化,先進。
讓他們認祖歸宗之後,他們從心底認同他們是大乾人,不出五十年,也就沒什麼人會記得他們最初的樣子!”
李源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大乾人的驕傲,嫁過來可以,但是嫁過去,必然會被瞧不起。
就算是今天,南北兩地的隔閡也是存在的,你拿什麼來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