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這麼做,那李世隆身上的罵名還要更輕一些。
雖然沽名釣譽,但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皇帝,真的不多。
天家爭位,自古殘忍。
瓦剌留學生回朝還能夠奪回位置,誰說不殘忍。
秦墨下了馬車,手裡提著一壇上等美酒,一隻燒雞,還有數個涼菜。
金銀細軟,錦衣布帛,是一個都沒帶。
帶來也沒用,不過是造化他人。
他來到了低矮的房屋前,院門紅漆斑駁,半匹院門虛掩,另外半匹似乎合不上,就像脫臼的下巴,合不攏嘴。
院子裡樹木枯死,三兩隻烏鴉停在上頭叫喚。
一個雙目呆滯,身體肥胖的人坐在輪椅上。
他雙腳裸在外麵,一雙肥腿被凍得通紅,滿是凍瘡。
還沒靠近,一股臭味就從他的身上傳來。
“小高,你在這裡,彆過來。”怕味道熏到高要,秦墨製止高要靠近。
高要卻搖頭,執意貼身跟著秦墨,手摁在了刀柄上。
越是這關頭,就越是不能鬆懈。
眼睛掃視著周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如果說以前的李智是裝瘋,那麼現在的李智,估計真的瘋了。
就算不瘋,也差不多了。
去年老八來這邊看過他,據說那時候神誌還是清醒的。
而現在他從李智麵前晃蕩,都沒有什麼表情。
按理說,他可是李智最痛恨的人。
秦墨搞了個石墩過來,也不嫌棄他身上的味道,將酒壇和燒雞放在石墩上,又拿出兩個杯子,斟滿。
“老四,老朋友過來了,都不說句話?哦,忘了,你沒舌頭了,也說不出話。”
秦墨走到他的視線裡,“老四,看看我,秦墨,你的姐夫兼妹夫兼仇人!”
可李智還是沒什麼表情變化。
“少爺,他是不是真的瘋了?”方蓴道。
“不應該,他這種狠人,沒達目標是絕對不可能真的瘋了的。
你看過瘋子嗎?我看過!”秦墨去過瘋人院,知道那些人是怎樣的。
“那他為什麼沒有表情變化?”
“自我保護唄!”
秦墨想了想,說道:“白蓮教在西北成患了!”
李智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可旋即有隱去。
“夠可以的。”秦墨摸了摸下巴,“姚廣孝讓我來就救你!”
聽到這話,李智那雙死魚眼逐漸恢複了身材,肥胖的臉上也多了一些表情。
細小的眼珠開始挪動,嘴角也抑製不住的上揚。
他嘴裡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秦墨仔細辨認一番後,猜出了大概的意思,“太好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可當李智看清楚秦墨的樣貌後,頓時如遭雷擊!
秦墨,怎麼會是秦墨?
死魚眼中滿是驚愕。
爛臉上的笑容凝滯,看起來猙獰又可怖。
當初王歸將他的臉劃爛了,現在雖然好了,可都是縱橫交錯的疤痕,根本看不清楚他原本的樣子。
“老四,可以嘛,你的演技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秦墨笑著道:“怎麼,老朋友過來看你,都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彆太激動,喝口酒壓壓驚!”
李智情緒激動,渾身不住的發顫,一雙死魚眼,滿是痛恨,用儘了力氣從嗓子眼中喊出一句含糊的話,“秦墨狗賊,你又誆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