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端起酒杯,一口將酒水飲儘。
“我敬你一杯!”杜有為道:“昔日年少,做了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還請見諒。”
“我這人心大,不記仇!”秦墨笑眯眯的說道:“能講道理就講道理,不能講道理,還是講道理!”
杜有為放下酒杯,心中的鬱氣不由的消散了許多,說道:“閱儘千帆,方知水深淺。
交心之後,方曉是人是鬼。”
世人都說,天下文氣十鬥,秦墨一人占八鬥。
即便輸了,他也是口服心不服。
現在,他卻是真的服了。
肘子叨了兩個,酒喝了半斤後,秦墨道:“說說吧,到底碰上什麼事情了。”
杜有為隻是微醺,頭腦還很清醒,他看著秦墨,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說。
可轉念一想,他現在什麼都沒了。
李新跟公孫衝也出海了,他甚至連朋友都沒了。
他又想到了劉萬徹。
昔日可是比他還要慘,那時候周家兄弟入府,他甚至還要在後麵推一把。
這事兒對普通人來說是秘聞,可對他們這些人來說,並不是秘密。
現在你猜怎麼著?
劉萬徹徹底支棱起來了,還一口氣生了兩個大胖小子。
這都是秦墨的功勞。
可是他又害怕秦墨會輕瞧他,畢竟這事,委實不好聽。
他心中積攢了太多的委屈,不說又覺得難受,隻覺得胸膛有一團火在燒。
他灌了一口酒,哈著氣道:“告訴你也無妨,反正這件事遲早會傳開,我還是會被人笑話!
我讓李傳玉綠了,還要幫彆人養孩子,你說可笑不可笑?”
秦墨沒有嘲笑,反而有些可憐他。
果然,小杜代替了小竇,成了大乾綠帽王。
“有什麼好可笑的,若不是她是公主,早就被人浸豬籠了。”秦墨道。
“你不笑我?”
“我為什麼要笑你?”秦墨道:“我隻是覺得你挺笨的,發生這種事逆來順受的。
以前你還算得上清秀,也挺有文采,可現在,大腹便便,走出去又有幾個人認識你?
你一心想與在詩詞上爭長短。
但是你想啊,草為什麼不跟花爭豔,因為花綻放的時候,草還在紮根,等花枯萎了,草卻還在。
草不光彩奪目,卻可以在懸崖峭壁生長,可以在牆角生長,不需要陽光的滋潤,依舊可以活的更好。
你可見過花這般?”
秦墨的一番話,讓杜有為振聾發聵,“我,我,我......我這些年都乾了什麼!”
“老杜作為二十四功臣,能夠治理天下,輔佐君王,你以為他靠的是什麼狗屁文采嗎?
不是的,是細致入微的觀察,和人情練達。
你如果以為自己捧著所謂的聖賢書,做兩首詩就能夠成為先賢,那這世上到底有多少先賢?
先賢似乎也不怎麼值錢了!”
秦墨倒不是想做杜有為的救世主,就是看他這鬼樣子,有些唏噓。
說起來,他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隻不過是一個迂腐又傲氣的酸儒,而他的弟弟,杜有成,比他好太多了。
杜有為恍然大悟,狂拍大腿,然後起身,恭敬一禮,“請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