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去西京,或者去東京,去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免得讓人覺得我們有異心。
無法從商,那就做慈善。
無法從政,那就從軍,從師,從律。
他並沒有徹底把我們的路給堵死了。”
李存功是老了,但並不是傻了,秦墨做事留有餘地,對他們一家更是。
“這能行嗎?”
“你不是了解秦墨?”
“我是了解他,可正如您說的,我不敢賭其他人!”
“你問心無愧即可。”李存功道:“去他們眼皮子底下,做我們該做的事情,任誰都說不出半句不是。
就算我們躲在這裡,什麼都不做,還是會有人妒忌咱們。
遲早會把這些孩子養成廢人。
你說呢?”
李勇猛想了一會兒,最終點點頭,“那把祖墳也遷到東京去,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李存功鬆了口氣,“你明白就好,我要求你,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那些孩子。
大明國祚會很長,那些孩子無錯。
人死債消,等你我作古,這些仇恨不應在繼續。
我們家也沒資格仇恨。”
李勇猛默默點頭,隻是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去東京,秦墨會有什麼反應。
他其實明白,秦墨大概率會歡迎他,並且護持他。
隻是自己實在是沒有臉再去麵對他。
自打這件事後,他在沒有聯係過秦墨。
以往過年過節,總是會在第一時間給秦墨問候。
但是現在,他輾轉反側的睡不著。
想著兄弟夥以前的事情。
想念以前那種無憂無慮。
想念跟隨秦墨乾大事,出生入死。
好似一切都變了,但在他心裡,又好像一切沒變。
“回吧,我冷了。”李存功道。
李勇猛急忙把他腳下的火爐扒拉的旺盛一些,“這就回去。”
隴北的冬天很冷,比往年更冷,但是道路行人匆匆,時不時有客車疾馳而去。
連馬車都很稀少了。
兩旁是種植的大棚蔬菜,裡麵什麼都有。
李存功道:“還記得那一年,秦墨跟皇帝打賭,說要逆四季種出青菜,太子找他麻煩,秦墨送進了長安縣衙內。
秦府的管家就挨個上門喊叫。”
李勇猛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像他那麼有本事的人,不管做什麼,都特立獨行,做一樣事,成一樣事,誰不怕他?”
“想吃草莓了。”
李勇猛急忙道草莓棚裡摘了新鮮的草莓,“天涼,要不回家再吃?”
“在火爐上烤一烤,就不涼了。”李存功有些貪嘴的說道:“這好滋味,來年不一定能嘗到了,最後嘗一嘗,死的時候,嘴都是甜的。”
李勇猛眼睛有些泛酸,“瞧您說的,不過是些許病痛,肯定會好起來的。
您呐,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看不到了。”李存功搖搖頭,心態平和的道:“兒啊,我走後,去找秦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