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時半會想不開沒關係。”徐天珺拍了拍徐天瑤的背,“不過時間可以消融一切。”
“你還小,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所想要得到的,就必然會有所失去。”
“再多的愧疚,也會隨著時間慢慢消散。”
徐天珺站起身,緩緩離開了房間。
待屋內隻剩徐天瑤一人,她忍不住小聲地抽泣:“可是,這樣對徐客,不公平啊。”
……
三天之後。
柳百川和秦蓮疑惑徐客把自己關在屋裡三日之久,不吃不喝,還以為徐客出了什麼事兒。
這天,老兩口站在徐客門前,小聲嘀咕著。
“老不正經,不會是那天去醉煙樓,客兒染上什麼病了吧?”秦蓮有些懷疑地問道。
“彆瞎說!從那天下午到現在,我已經跟你解釋了三十六遍,跪了十六次搓衣板,寫了六篇保證書,你怎麼還不信呢。”柳百川沒好氣地回道。
“那客兒怎麼連續三天足不出戶,我可是聽說,那花柳當夜就發病,全身都會長滿膿包……”秦蓮小聲道,“客兒自尊心強,染上這種臟病,可能是不好意思見我們。”
“你怎麼還說!”
“你們男人我還不懂麼,你確定客兒那天一直在你跟前,沒背著你吃獨食?”秦蓮道。
原本柳百川還在為徐客辯解,可聽到這最後一句也不由得嘀咕:“你這麼說,好像還真有可能。”
柳百川神色狐疑,顯然有些不自信,片刻之後,他兩手重重地錘了捶膝蓋,一臉懊惱地開口:“好啊好啊,這還沒進門就吃獨食,以後進了門,那還了得!”
咚!
一記指骨猛地敲在頭上,秦蓮一頭黑線,嘴角抽搐。
咣!
這時,屋門突然打開,兩口子正貼在門上,這麼突然地開門二人頓時重心不穩,齊齊摔入屋內。
“柳叔、秦嬸,你們這是……”徐客看著二人,一臉淳樸。
“沒,沒什麼……”二人連忙站起,秦蓮更是連忙把徐客上下打量了一遍。
並沒有看到花柳的痕跡,二人這才對視一眼,放下心來。
“客兒,你與若冰的婚期還有不到一個月,按照規矩,今天起你就要跟我一起,陸陸續續上門送帖了。”柳百川道。
聞言,徐客眨巴眨巴眼,他自然是知道這事。
隻不過前世這個時候上門送帖,卻多是吃了閉門羹。
原因麼,無外乎徐無道。
按理說即便自己不再是徐王世子,但柳家在帝都也算是大門大戶。
大隋封爵,除了皇親國戚沾親帶故之外,還有一條路,便是軍功獲爵。
大隋軍功製度共設二十爵位,最高可以軍功封侯!
例如那趙天擇所在的靖安侯府,便是祖上以彪炳軍功封為侯爵,餘蔭子孫。
柳府自數代之前便追隨徐王府征戰沙場,軍功無數,柳百川也一直繼承著“大庶長”一爵,為二十爵位中排名第三的爵次。
爵次已然不低,柳府嫁女一事,帝都這些豪強氏族,多少也會給個麵子上門賀喜。
不過前世由於徐無道暗中攛掇,導致柳百川上門拜帖屢受刁難,到大喜之日那天,來者更是寥寥無幾。
可謂門庭冷落,淪為笑話。
這一世,看著眼前柳百川一臉欣喜的樣子,徐客也實在不忍告訴他真相。
不過既然重活一世,此時也因他而已,他自然也不可能讓徐無道在背後那般得意。
……
“帝都李氏、江南周氏、北陵吳氏……”
看著手上準備的請柬一張都沒有散出去,柳百川神情有些苦澀。
他沒有料到,自己親自上門,卻無一家收下請柬。
有的家族一聽到是柳氏上門拜帖,連府門都沒有打開。
這讓柳百川備受打擊,甚至懷疑人生。
“客兒,你說咱在這帝都也幾十年了,什麼時候混這麼差我自己都不知道。”
徐客聞言,連忙安慰道:“那是他們有眼無珠。”
“其實混得差我也認了,畢竟我也沒什麼遠大抱負,守著祖上的基業,日子過的倒也舒適。”
“隻是這是若冰的大事,你嬸子要是知道我一上午一張請柬都沒送出去,那我的下場可能要比我逛醉煙樓還要淒慘。”
柳百川哭喪著臉,這般模樣,讓徐客不由得啞然一笑。
自己這老丈人啊,怕媳婦是怕到骨子裡去了。
當然,愛,也是愛到了骨子裡。
“走,柳叔,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不會又是醉煙樓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