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殺意,不曾有掩飾。
可這是聯盟的決議,他們無法動手,隻能不甘地離開。
……
隨著六大極座的離開,籠罩了整座雷域的恐怖威壓,終是消散。
遠處無數修士鬆了口氣。
可心又立馬提起來。
傳承了萬年的雲氏一族,此刻祖地已毀。
包括雲天雷在內的一儘高層,儘數隕落。
一個悠久的古老家族,因為得罪一個人,而落了個這般族毀人亡的下場,令人不勝唏噓。
而無數目光緩緩上移,看向了那懸浮在半空中的黑色身影。
如同天上降魔主。
真是人間太歲神。
霸道、淩厲、冷酷、殺戮、強勢……
唯有這些詞語方能形容這道身影。
滅五族,鎮兩大極座,不僅沒有得到半點懲罰,反而加入了神州聯盟。
果然,這個世界,看得就是實力。
有實力,為所欲為。
今日之後,徐客之名,注定響徹青嵐大陸五大域!
而這時,徐客緩緩轉身。
隻因鐘北邙也在六大極座離開的同時,朝著遠處遁去。
“跑?”
徐客目光一冷。
“破虛巡天!”
下一刻,其腳掌虛空震動,直追鐘北邙而去。
鐘北邙全身都在用力,所有靈力全部用於瞬移,不過數個呼吸,便已瞬移出數百裡之地。
“該死!”
“屠了黃金五族,這徐客竟沒有任何半點懲罰!”
“什麼狗屁的聯盟!”
鐘北邙咬著牙,滿臉不甘。
可隨後,一股恐懼不由得從心中升起。
“那徐客,到底是什麼怪胎啊!”
“早知如此,彆說他身懷成帝之法,就是有成神之道,我也絕不可能去招惹!”
“隻因招惹他一人,便落個滿族被屠的下場,他就不怕背負殺業,日後遭了天譴嗎!”
鐘北邙咒罵著。
心中一口鬱氣凝結,心中的憤怒無處發泄。
“什麼狗屁巔峰聖賢,啥也不是!”
“徐客!滅族之仇,我鐘北邙必報!今後,我將在仇恨中活著,化仇恨為力量,我要成為你的夢魘!”
鐘北邙咬牙切齒道。
“化仇恨為力量,成為我的夢魘?”
“聽起來,雖然中二,但還挺熱血的。”
可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如同鬼魅!
鐘北邙臉色一白,當即停下,警惕地看向四周。
“徐客!你竟然追過來了!”
“你已滅我全族,你還要我怎麼樣!”
鐘北邙停在高空,看向某一處虛空。
而那裡,徐客的身影,緩緩浮現。
看到徐客的一瞬間,鐘北邙幾乎是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徐客!”鐘北邙緊握著拳,渾身戰栗地看著眼前這從容淡定的身形。
他沒有求饒。
也沒有撂狠話。
隻因他知道,求饒沒用,撂狠話隻會死得更快。
能夠成為一族之長,他自然也知道斬草要除根。
徐客不可能放過自己。
可身為神州也曾有頭有臉的人物,哪怕死在陰暗處,也該站著死。
這是一位族長,一位聖賢最後的尊嚴。
“戰吧。”
“今日我極儘升華,哪怕結局已經注定,也要搏一把!”
鐘北邙喝道。
看著鐘北邙眼中那火熱的戰意,徐客卻是搖了搖頭:“把雲天雷的魂魄交出來。”
聞言鐘北邙神色微微一凜。
在文樂宴一拳轟碎雲天雷肉身之時,雲天雷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其魂魄竟然悄悄進入他的魂海當中。
所謂同是天涯淪落人,他鐘北邙對於雲天雷也是有些同病相憐之感,也就沒有聲張。
可當時徐客在陣法中麵對文樂宴的攻擊,竟然還能注意到雲天雷魂魄這麼隱秘的動作?
“雲天雷給我,你,我不殺。”
徐客緩緩道。
他的眼神,無比冷漠。
此番神州之行,五大家族,他最恨的便是雲天雷。
澹台不疑和柳百川的娜迦九葉毒是雲天雷種下。
若非後者,他不會麵臨那種兩難的抉擇,也就不會傷害到澹台明月。
柳若冰被奪帝骨而身死,罪魁禍首便是雲天雷!
而剛才他從雲天雷散落的儲物戒看了一下,龍鳳琉璃骨,並不在儲物戒中。
帝骨,是柳若冰的。
他必須要找回來。
說句不好聽的,楊氏、王氏、周氏,包括鐘氏的覆滅,不過是徐客順手為之。
他真正的目標,就是雲氏!
被文樂宴一拳轟碎了肉身而死,徐客怎麼可能容許雲天雷死得那麼容易!那麼痛快!
他要讓雲天雷,徹底後悔他在東域做的一切事情!
“鐘北邙,我隻給你三息時間考慮。”
“徐某說到做到,交出雲天雷魂魄,我留你一條命。”
“日後你若找我尋仇,那是你自己的本事。”
“但現在,我隻要雲天雷!”
話音落,徐客死死地盯著後者。
而鐘北邙滿臉掙紮。
其魂海中,雲天雷的魂魄在瘋狂咆哮:“鐘兄!不要相信他!他不可能放過你!”
“他就是個沒有人情味,沒有人性的劊子手!”
“你忘了我們兩個數百年的情誼了嗎!”
“你忘了我們年少時一起在聖地修行的那段時光了嗎!”
“你忘了我們同去秘境曆練的患難之交了嗎!”
“你我二人,雖為兩族,可實際上,卻親如手足兄弟,猶如至愛親朋啊!”
雲天雷急得要死。
“一!”而徐客,已然開口。
鐘北邙有些糾結。
“二!”徐客目光一冷。
就在他要準備再度出聲時,鐘北邙突然指尖一點眉心,強行將哇哇亂叫的雲天雷魂魄勾出。
“雲天雷,若不是你非要在龍魔門種下娜迦九葉毒,若非你被貪欲蒙了心智奪徐客妻子的帝骨,我鐘氏,怎麼會落到這般地步!”
“我早就想說了!”
“徐客!我早就想說了!雲天雷,他該死!”
“我將此人交你,隻求你能,給我一條生路,保我鐘氏,一絲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