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題落下。
眾人紛紛垂首,竭儘全力地繪了起來。
宋延想了想自己五年前的實力,再稍稍提了一兩分,然後慢吞吞地畫了出來,在臨近一個時辰時才堪堪畫完,繼而匆匆“交卷”,一臉歎息的模樣。汪素素來問,也隻說“沒畫好”。之前攔門弟子,冷笑著看他,又期待地看向遠處。
而不會兒功夫,那評定就出來了。石師挑起一張畫紙,評道:“此為最佳!”眾人去看,正是宋延那張。攔門弟子麵色煞白,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可旋即卻深吸一口氣,主動跑過去低頭喊著“宋師兄”。宋延點點頭,之前的小梁子算是揭過了。
不遠處,石師端詳著宋延,好似在回憶什麼,良久才皺眉道:“我記起來了,你不就是那日在玲瓏穀不認真聽課的弟子麼?”
宋延慚愧又惶恐道:“弟子知錯。”
石師冷哼一聲,道:“罷了,現在門中正是用人之時,你需得儘心竭力,早日成為皮師。”
“是!”
“來,給你介紹幾個師兄弟。”石師招招手。
站在一旁的皮影峰正式弟子裡頓時走出三人,兩男一女。
“大師兄,文疏。”
人如其名,文質彬彬。
“二師姐,金允甜。”
臉兒清麗,隻是不知是不是汪素素那般的妖女。
“三師兄,也是我的義子,石蓬。”
麵容憨厚,對石師最為恭敬。
“這都是老夫這幾年收的,之前的都去煞地了。你啊是有點天賦的,今後與師兄師姐們多親近親近吧。”
數日後
深夜。
月黑風高
宋延在回到洞府後,一隻漆黑的烏鴉從陰影裡飛了出來,落在了石桌上。
宋延知道,這隻無身幻鴉是剛剛隨自己一起入洞的。
他坐到石桌一邊,看向那烏鴉。
烏鴉發出蒼老的聲音:“不認得我了?”
宋延親切地喊道:“老師。”
烏鴉冷聲道:“重畫一張雙頭狼!”
宋延笑了笑,取了紙筆,筆走龍蛇,在今天白天的基礎上又提了幾分實力,然後長舒一口氣道:“沒想到那日居然被老師看出來了。”
烏鴉皺眉看著,道:“重畫!”
宋延轉眼又畫完,這次他繼續提了幾分,然後道:“這就是弟子的全部實力了。”
烏鴉覷眼看著他,道:“再畫!”
宋延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再提了一分,他神色專注,一絲不苟地畫完,然後擦了擦汗,看向烏鴉,然後又目光火熱地看向自己的畫作,興奮道:“沒想到在老師麵前,我居然能超常發揮這這真的是我能畫出來的嗎?!”
烏鴉:
他始終記得五年前那許多許多雙頭狼畫稿中,驚才絕豔、堪稱完美的兩筆起手。
也正是那兩筆,讓他傳出了衣缽。
然而,此時宋延所畫雖然優秀,卻達不到那種層次。
它鳥瞳靜靜盯著畫稿,然後歎息道:“老頭子半隻腳已經踏入棺材了,你就不能讓我開心一下嗎?”
宋延略作沉默,提筆一勾,一圈。
半隻狼目躍然紙上,森然幽寒,恍如那莽莽雪林中真正的妖獸眼睛。
可惜,再後卻是要狗尾續貂。
眼見著這“狗尾巴”已經露出來了。
烏鴉猛然察覺了這位弟子用意,一爪子飛踹而出,把宋延手中的筆踢飛,然後暴跳如雷道:“彆畫了,彆畫了!老夫已經懂了!!”
宋延無辜地撓了撓頭。
烏鴉重新站立,欣賞著那半隻眼睛。
這一刻他已明白:衣缽,沒有傳錯!這小子,驚才絕豔,又懂藏拙,實是他繼承衣缽的不二人選!今後所能達到的高度也必然在他之上!
隨後
烏鴉繼續交待起來:“文疏,金允甜在門中都有背景,老夫如此安排,也是想讓你有些背景,免得日後在門中被人欺負。至於石蓬”
它輕歎一聲,語氣複雜道:“他是我從死人堆裡救出來的,命是我給的。
他雖有天賦,卻不多。
我收他為義子,另有他用,你不必和他交好。”
宋延也不問原因,直接應了句:“是,老師。”
烏鴉神色和緩,慈祥地看著眼前的“小家夥”,道:“你這洞府也太冷清了,明日帶削減版《玄氣引導術》去製皮雜役房傳功,順便帶個爐鼎回來吧。
那爐鼎用完了就去挑新的,你不先挑,彆人都不許挑。”
宋延愣了愣
風水輪流轉,他這是要變成胡作非為加強版的張師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