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有苻紅棉幫腔,皇後卻還是拒絕了透露半點信息。
當晚
“狗賊!”
“你停下,狗賊!”
“唔唔唔唔”
許久,驟雨消停,“天下人皆以為如今還在皇都的皇後娘娘”此時正癱軟在此間,俏臉恨恨,杏目焚火,但褥被中的一雙長腿卻是與那才認識不過幾日的男人緊緊纏著。
“狗賊!”
皇後娘娘閉上了眼,恨恨罵出一句。
宋延還挺佩服她的,這是唯一一個能在才服癡心粉之後,還能讓自己強烈意誌淩駕在修士力量之上的,這是個人意誌的勝利。
換他,他做不到。
這就是一匹桀驁不馴的火烈胭脂馬。
難怪會在大將軍當上魏王後,不僅不去享受榮華與安穩,還冒著生命危險憤然離開皇都,想要警醒北地百姓,同時挑起家族對魏王,和那位狐狸老祖的敵意。
這些事,那位皇後娘娘的護衛苻紅棉早就告訴他了,但更隱秘的事苻紅棉卻不知道。
宋延道:“你”
黑暗裡,皇後娘娘憤然道:“狗賊!”
宋延也不生氣,隻是接著道:“你說說你,為什麼要被抓住?你若不被抓住,也不會陷入現在的局勢。”
皇後娘娘冷聲道:“時也,命也,落在你手上,我也無話可說。”
宋延道:“你在製皮雜役房,我若不帶你走,你覺得自己能活下來嗎?”
皇後娘娘沉默了下。
如果這小魔徒說的是真的,那她和紅棉的計劃確實是死路一條。地煞,暗哨,騎兵,每一樣都足以要了她的命。
宋延道:“我帶你走,是不是算救了你命?”
皇後娘娘鳳目猛睜,怒道:“狗賊!”
宋延平靜道:“我現在是在和你掰叨一下道理,我們總得講一講道理不是?”
說完,他又道:“你和紅棉百般推脫,而不像彆人在被正式弟子帶走後百般信息,是因為你們在凡間身份崇高,所以知道很多事,也知道自己被帶來此處的結局隻一個,那就是被采補。
但是,你有沒有換個角度考慮。
我帶你過來,若是我不采補你,那我怎麼修煉?
而你們若是不曾因為采補而顯得虛弱,那我又怎麼向彆的同門交代?
這事兒,你們沒的選。
對我,同樣如此。
我救了你們的命,可我卻也需要做我必須要做的事,是不是這個道理?”
皇後娘娘沉默了下,忽道:“那你還不鬆開?”
宋延提醒道:“你仔細感覺一下,究竟是你纏我,還是我纏你?”
皇後娘娘愣了下,黑暗裡也不知有沒有雙頰飛霞,但她卻用行動作出了回答。
她猛然抽腿,抬高,小足在宋延胸口輕輕一踹,自己則是連帶著這一踹抽裹著棉被飛旋落地,繼而套上鞋履飛快往另一邊石洞而去。
次日,早。
因為宋延曾經隨意說了一句“還挺懷念凡間避禍時那米飯的味道”,汪素素就直接領著她那頭高大英俊的“小奶狗”來送糧了。
當石門打開,宋延看到汪素素站在門,而那“小奶狗”扛著袋大米的時候,忍不住道:“汪師妹,你”
汪素素甜甜道:“師妹忽然懷念在人間世的米飯香味,所以昨兒便去了山下市坊一趟,采買了兩袋珍珠米,昨晚吃了一次,唇齒留香,便想起師兄,今天一早便來了。”
說罷,她輕輕咳嗽了聲。
小奶狗趕緊把大米往裡送,走路之間,腳步虛浮,神色恍惚。
汪素素笑道:“師兄也嘗嘗唄。”
宋延壓低聲音道:“師姐,咱們不必如此。”
汪素素一愣,深深看了一眼宋延,輕歎道:“你呀”
說話的功夫,小奶狗已經把大米放在了大廳石桌上,然後匆忙退了出去,站到了汪素素身後。
宋延道:“多謝師妹送的大米了。”
汪素素“鵝鵝”笑道:“師兄喜歡就好。”
苻紅棉取了大米,煮了些粥。
米是新米,透著清香。
皇後娘娘凝視著那米,卻不來吃,縱是苻紅棉喊了多次,亦是一人悶悶不樂地靠在洞中石壁上,仰麵看天窗,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久,她忽道:“我知道的東西,你們傀儡宗的宗主,峰主必然都知道。你想用這些信息去邀功,那是白費功夫了。”
宋延奇道:“誰說我要去邀功了?”
皇後娘娘皺眉道:“那你想乾什麼?
你雖是宗門弟子,但說白了,也不過是這宗門的最底層。
而我雖是凡人,但心懷蒼生,舞弄風雲。
你比我強,又奴役了我,但我的眼界,心性卻不是你能比的。”
她昂著白嫩脖頸,恍如傲雪寒梅。
苻紅棉也不說話,隻是低頭吃粥,但在她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
這叫宋延的小魔門弟子雖然能主宰她們的生命,但在宗門卻不過是底層,眼界什麼的必然不可能與皇後相比。
宋延忍不住笑了起來。
皇後娘娘問:“你笑什麼,笑我鳳落淺灘被蝦戲,卻偏生不識時務,看不清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