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馬闖英愣住了。
謝什麼?
他和這女娃壓根沒什麼交集,她怎麼就莫名其妙謝他呢?
馬闖英應付幾句,便帶著村民們離開了。
廖敏良繼續開著車子往縣城醫院趕,時不時絮叨幾句。
“啟瀾,你小子是真討女人喜歡呐,連女瘋子都幻想著嫁給了你,還一年一個月零幾天,嘖,這夢做的……”
陳啟瀾眼神裡有一點倦怠。
“廖叔,你的話太多了!”
聽到這話,廖敏良透過內後視鏡看了秦舒窈一眼,又忙笑著改口。
“秦小姐,你可彆誤會啊,雖然啟瀾討女人喜歡,但你放心,他的品格高尚思想純潔,哎,絕對沒有碰過任何女人的手……”
頓了頓廖敏良又改口。
“確切來說,應該是昨晚之前絕對沒有碰過任何女人的手,這一點我可以給你擔保的!”
秦舒窈回過神來笑了笑,滿腦子都是“一年一個月零十三天”。
這對於旁人而言可是隻是一個女瘋子癡心妄想的美夢而已,可秦舒窈心裡很清楚,這是陳啟瀾的生命長度。
她記得很清楚,上一世裡端午節當天,張靈芝喜氣洋洋坐著軍用吉普車離開了張家村。
第二年剛入伏天,張潤生和張保根將成為寡婦的張靈芝接回了家。
被張家人一起帶回來的,還有滿滿一車的好東西。
電視啊,收音機啊,照相機啊……
當然,最重要的是張靈芝手裡那張存折,裡麵有一筆尋常百姓不敢想的巨款,那是陳啟瀾的撫恤金。
他犧牲在南疆戰場上,犧牲在敵人密集的炮火中,用血肉之軀給戰友們撕開了一條前進之路。
而烈士陵園裡,陳啟瀾的墓碑下,隻埋葬著一捧被他血肉染紅的泥土。
“窈窈?你怎麼了?”
耳邊傳來陳啟瀾關切的聲音,像是一道光驅散了秦舒窈眼前無邊無際的黑暗。
幾乎無法控製的,她緊緊攥住了陳啟瀾的手。
“你……你彆上戰場!你會死的!”
聽到這話,陳啟瀾眼底閃過一抹喜悅。
“嗯?這是在關心我?怎麼,舍不得我死?”
不等秦舒窈開口,廖敏良笑著打趣。
“你小子這不是廢話嘛,哪個姑娘願意年紀輕輕守寡?”
秦舒窈卻不在乎廖敏良的玩笑,她的聲音有點抖,眼眶裡帶著隱隱的水霧。
“陳啟瀾,我知道前線還在打仗,你不要上戰場好不好?不然你真的會死!”
她幾乎要哭了,語氣裡滿是哀求。
陳啟瀾斂起嘴角的笑,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搖了搖頭。
“窈窈,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哪怕為你赴湯蹈火去死也心甘情願,唯獨這件事……”
“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抷熱土一縷魂,無數先烈用生命換來的家國和平,身為軍人的我們,一定要用生命牢牢守住!”
陳啟瀾歉疚笑笑,抬手摸了摸秦舒窈的臉。
“對不起呀,哪怕明知是死,我也一步不能退,因為我的背後是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