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葫……”沈清梨看著他的模樣,眉頭一挑,眼中卻是閃過一抹心疼之色。
“我去卸貨。”
江葫轉身,走向五靈虹光。
“我來幫你……”張凡上前。
“張凡,剛才謝謝你……你歇著吧,我自己來就行了。”
江葫頭也不回,步子邁得更快了。
“葫蘆……”張凡喚了一聲。
“那是他的心魔……讓他去吧。”
就在此時,沈清梨走了上來,看著江葫遠去的身影,眼中透著一絲落寞。
“心魔!?”張凡不解。
“你叫張凡?”沈清梨轉身看了過來,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
“我聽江葫提起過你,剛剛謝謝你為他解圍。”
“你跟江葫……”
“沈家和茅山常有生意往來,我小時候經常上山,那時候就認識他了,還有齊跡……”沈清梨悠悠感歎,美眸中湧起追憶之色。
“你剛才說得心魔……”
“山中清苦,道士的生活並非普通人想的那樣……”沈清梨話鋒一轉,突然道。
五點鐘便要起來早課,誦經,練功,勞作,晚課……每天九點便要睡覺,不能刷視頻,也不能玩遊戲……
“江葫和齊跡一樣,從小便在山上修行……”
“他們全都是拜在【青陽子】道長的門下,他是當今茅山掌教的師弟,道行高深,專擅符籙一道……”沈清梨凝聲輕語。
入門五年,乃是修行靜起,複照元神,之後才能開始學習參悟符籙之道。
那時候江葫十二歲,他和齊跡的距離漸漸拉開。
齊跡從小便表現出超強的天賦,尤其是在符籙一道上,幾乎是觸類旁通。
反倒是江葫,表現平平,並沒有任何的才能,一道最簡單的【通氣符】,專治便秘,也要耗費兩個多月才能掌握。
為此,江葫經常受到師長責罰。
好在,負責照顧他的領頭師兄,為人極好,待江葫很是不錯。
他叫隨緣,每次江葫被罰抄經,誤了飯點,隨緣師兄總是會為他留兩個饅頭,有時候受到師傅戒尺懲處,晚上也是隨緣師兄為其擦藥療傷。
甚至於,私下裡,隨緣師兄還為江葫開小灶,手把手教他畫符行符。
奈何,他似乎在符籙一道上沒有半點才能。
有天晚上,江葫再次受到懲罰,需要挑滿十大缸的水才能睡覺。
“不乾了……小爺這就下山。”
月上中天,小江葫坐在井邊,將木桶隨意一扔,氣呼呼地叫嚷起來。
“平庸之輩才會無能狂怒。”
就在此時,一陣冷冽的笑聲在朦朧夜色中響起。
“誰?”小江葫猛地抬頭,便見一位高大的身影站在牆壁之上,他穿著極為寬大的道袍,好似將整個人都包在了裡麵,臉上纏著繃帶,似乎受了重傷,隻有一隻眼睛暴露在空氣中。
“你是誰?”小江葫麵色微變,警惕地問道。
“我叫吳岐路,是青陽子的師弟。”來人操著沙啞的聲音道。
“師叔?我怎麼沒見過你?”小江葫忍不住道。
“你才幾斤幾兩?還能將茅山上下的人都認全了?”吳歧路不由啞然失笑。
“我身上有傷,很少在外走動……今天難得出來透透氣,便聽到你這小家夥在這鬼喊鬼叫……”
“師叔說得對……我就是平庸之輩……”小江葫嘟著嘴,黯然地低下了頭。
“小東西,你身上還有潛藏的才能沒有被發現……”
就在此時,吳歧路縱身一躍,如同一片枯葉飄飄蕩蕩,落到了小江葫的身前。
“我來教你修行……”
“你教我?不成的……師傅都說我沒有才能……”小江葫搖了搖頭道。
“我教你的東西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小江葫抬起頭來,眼中透出好奇之色。
“我教你的是……”
“萬物凝一之法!”吳歧路的聲音回蕩在清冷的月夜下,裹挾著讓人無法拒絕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