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傀儡,在楚淩看來不現實,也不太可能。
畢竟三後中的任何一人,敢出現任何問題,或者離世了,就勢必會打破微妙平衡,屆時動蕩必起。
所以看似有選擇的楚淩,實則根本沒有選擇,要麼掌權,要麼離場,不存在第三種選擇了。
生與死兩條路,其實在楚淩成為嗣皇帝的那刻,就已然擺在了楚淩的麵前。
哀樂回蕩在此間。
壽皇殿前的廣場聚集著人潮,他們按序排列,穿著各式的袍服,但無一例外,都披麻戴孝。
此間的氣氛很壓抑。
但在人潮中的小聲議論,卻從沒有停過。
“都快辰時始了,三後鳳駕皆至壽皇殿,嗣皇帝的禦駕怎麼還沒有駕臨?”
“隻怕是睡過了,畢竟嗣皇帝才八歲,人小覺多嘛。”
“我朝乃是嫡長製,即便大行皇帝無嗣,也該遵循立長才對,太宗文皇帝庶子中,是有長子的啊,怎麼到最後卻立嗣皇帝了?”
“是啊,即便不從太宗文皇帝中遴選,太祖高皇帝仍有嫡子啊,現在,嫡長製被僭越,弄個立賢,好,就算是立賢,那也該在朝公選才是。”
“接下來的壽皇殿隻怕不平靜啊,你看那幾位,一個個可都憋著一股勁啊,唉,今後朝堂隻怕不平靜啊。”
“看來在過去七日間,內廷起了不少風波啊,不然也不會倉促立一孺子為嗣皇帝啊。”
“行了,都少說幾句吧……”
趕來壽皇殿悼拜大行皇帝梓宮的,乃是虞朝的皇親國戚、文武大臣,是有一定權勢和地位的。
人多,心必雜!!
在從未停下的哀樂下,聚集於壽皇殿外的人群,彆看站在各自的位置,但有不少卻在各自位置上,小聲說著什麼。
至於說的這些話,哪些是出於本心,哪些是有意為之,恐隻有他們自己最清楚了。
而在人潮的前列,站著的那些人,卻一個個保持沉默,似乎身後出現的議論,他們都沒有聽見一般。
“嗣皇帝駕到!!”
在此等態勢下,伴隨著一道傳唱響起,此間哀樂停,議論消失,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開來。
坐在攆轎上的楚淩,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
人潮動了。
隨著禦駕不斷前行,位於兩側的人,無不是跪倒在地上,人潮似浪湧起伏,在這些人之中,楚淩看到一些人的表情。
這嗣皇帝不好做啊。
經曆過很多的楚淩,怎樣會看不出一些人的神情,儘管一閃即逝,但楚淩卻瞧的真切,隻怕不知三後將他視為傀儡,虞朝的統治高層間,有很多也知道他為嗣皇帝,就是做傀儡的。
這局不好破啊。
趕來壽皇殿的楚淩,還沒有去見大行皇帝梓宮,僅是看到殿外齊聚的人潮,就知曉他想破的局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