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想象的衝突沒發生,從人潮出來的楚洪、楚彪、楚峻三人,在無數道目光注視下,神情悲痛的跪在雪地,也不管已至壽皇殿的三後,聽到他們所喊是何反應,更不管身後人潮見他們這樣,一個個心底在想些什麼。
三人請奏就依次講出。
儘管各自所奏,角度或有不同,表達之意不同,然內容核心卻出奇相似,一句話概述就是大行皇帝驟崩,萬年吉壤尚未定址開建,而今大虞國情堪憂,他們作為皇族宗藩,願為表率捐銀建陵!
好嘛,這是打起督造陵寢的主意了。
楚淩聽完三人所講,看向楚洪他們的眼神都變了,這是背後有高人指點啊,既然嗣皇帝已定,先手優勢不在了,那他們就退而求其次,繼續選擇留在虞都,積蓄力量的同時,要博取名望與認可!
楚淩的手緊攥起來。
自己的處境堪憂啊!
倉促間,他被拉出做大虞嗣皇帝,不止他猜到自身境遇,在虞都也有很多人瞧出,所以算計也跟著來了。
這是繼太皇太後一係,皇太後一係,皇後一係敵我不明下,還有大行皇帝驟崩之際,一幫湧進內廷的人敵我不明下,又有一批群體,在上述所涉之人角逐出嗣皇帝後,根據再變的形勢在謀劃什麼。
看似跳出的是楚洪、楚彪、楚峻三人,可實則這背後還有多少人,這些人又分為哪些派係,是楚淩無法輕斷的。
已是嗣皇帝的楚淩,卻不被人重視,甚至一個個都算計他,這種境遇換作任何一人,隻怕都不好受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在流逝。
“嗣皇帝,還是先回禦駕吧。”李忠覺察到情況不對,小聲對楚淩提醒道:“這個時候要恪守宗法禮製……”
“朕想看看皇兄,都不行嗎?”
對李忠的謹慎,楚淩沒有喜悲,語氣淡然道。
李忠沉默了,餘光瞥向壽皇殿前的人潮,眼下已有不少人在小聲議論,楚洪、楚彪、楚峻三人依舊跪著,他們在等待三後懿旨。
可對城府極深的李忠而言,他如何會看不出異常,眼下耽擱的時間越久,這對嗣皇帝的打擊就越大。
好好的一場悼拜大行皇帝梓宮,卻因為這三人的出現變相停下,而楚淩作為嗣皇帝卻沒有任何決斷之權,隻能等著三後的懿旨,這讓來悼拜的皇親國戚、文武大臣,一個個在心裡怎樣想?
更彆提從最開始時,才八歲的楚淩被選為嗣皇帝,這本就引起不少質疑與私議、
說白了,很多人都不看好一個孺子,可以將大虞治理好,統禦好!
想象中的衝突沒有發生,楚淩能做什麼?
甚至眼下的處境,比剛才那道三後懿旨更被動,楚淩唯一能利用的,也就是眾人都看不好的年紀了。
風驟起。
雪飄動。
楚淩昂起腦袋朝壽皇殿走去,他要立住一個形象,即對大行皇帝的追思,體現出對大行皇帝的崇拜。
這種崇拜,是弟弟對哥哥的崇拜。
年歲小乃既定事實,更是楚淩的硬傷,這使得不少人不看好實屬正常,但是楚淩卻不能讓人覺得他不堪重用,不配做大虞嗣皇帝,而如此境遇下想體現這一點,除了靠楚淩現在做的,那還能靠什麼?
想展現能力,誰會給他這機會?
換句話說,楚淩要真展現的太妖孽,隻怕有些人就坐不住了,年少過聰,那是會叫人鋌而走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