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沉默了許久,這才探探身,看向蕭靖道:“那朕想問問你,朕如何能做大虞的好皇帝?”
“就像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宣宗純皇帝一樣,朕的皇祖父,皇考,皇兄,那都是大虞的好皇帝,朕作為大虞新君,楚氏子孫,理應也要做一個好皇帝,但朕對此卻不知該怎樣做。”
“臣…”
蕭靖遲疑了,新君的這番話,讓他一時不知該怎樣回答。
在新君的眼裡,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宣宗純皇帝都是大虞的好皇帝,這點的確沒錯。
可是大虞的好皇帝,卻不是那樣好當的。
正如太祖高皇帝在世時,不說開創大虞前的種種,就說大虞開創後,他老人家殺了很多人。
在百姓的眼裡,他老人家是好皇帝,誰提起來就不假思索的誇讚,正是因為有他老人家在,大虞在那個時候的吏治清平,治下安定。
可在一些人的眼裡,儘管公開場合不敢講,但私底下卻罵其為暴君,彆問蕭靖是怎樣知道的,問就是有人因此被抓被殺。
而到了太宗文皇帝在世禦極時,大虞國力進一步提升,所轄疆域也增加一些,但是相對的,民間卻出現了怨氣,甚至還出現些叛亂。
就因為這些事情,太宗文皇帝常常自省,可即便是這樣,一些發生的事情,並沒有得到根除。
可大虞卻蒸蒸日上。
以至到了宣宗純皇帝在世時,禦極登基之初,朝中就出現了極大的風波,可因為宣宗純皇帝的一些做派,使得朝堂出現不穩跡象,但在民間的怨氣卻消失了。
蕭靖知曉的種種,在他的腦海裡過了一遍。
“陛下之問,臣恐無法解惑。”
在楚淩的注視下,蕭靖作揖道:“如何做大虞的好皇帝,這需要陛下去明,這是任何人都無法解惑的。”
“包括朕的皇祖母,嫡母,皇嫂嗎?”
楚淩想了想,看向蕭靖道。
他這一問,是帶著深意的。
自蕭靖進殿以來,以帝師的身份,開始為他解惑,這甘露殿外就有了人影,楚淩雖然看不到他們,但卻能感受到他們的存在。
這才是正常的。
畢竟在大興殿明裡暗裡就有很多雙眼睛盯著他,是,擺駕甘露殿這邊,禁軍是不能跟隨前來,但武閹呢?
這個本該效忠於大虞皇帝的隊伍,直到現在,卻沒有一人表明忠誠。
誰都知道,這個時候出現在新君麵前,講一些話意味著什麼。
當然,對楚淩而言,誰率先在他麵前表明效忠,他反倒要開始懷疑,此人究竟是何用心了。
這就是人性的複雜之處!!
“慈聖端佑康壽太皇太後,聖列昭豫慈壽皇太後,莊肅皇後雖涉政臨朝,代陛下以治理天下。”
在楚淩的思慮下,蕭靖正色道:“但三後終究不是皇帝,陛下想做大虞的好皇帝,三後或許可以傳授,但卻不能幫陛下做好皇帝,這終究需要陛下去明才行。”
蕭靖想講的真實意思,楚淩聽懂了,大虞皇帝隻有一位,那就是他,如何做好皇帝這件事,除了皇帝本身能想到,彆人,哪怕是三後,所講的種種,終究不過是一種參考罷了,做好皇帝,這不是件容易的事,恰恰是因為不容易,所以也隻有皇帝本人,才知道該怎樣去做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