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鳶露出驚詫,盯著眼前之人道:“你確定?”
“總憲,下官很確定!”
那人作揖再拜道:“此諭乃太皇太後之令,中書省已擬好,現在都遞往門下省了,此事在朝傳開了。”
太皇太後為何要這樣做啊。
暴鳶壓著驚疑,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何偏在這個時候,不僅恢複了徐黜的左相國之職,還加了柱國銜。
若僅是前者的話,那還好說。
畢竟眼下的大虞朝堂,的確麵臨不少事情,各地災情,邊疆不穩,邪社難壓……樁樁件件下,需要調撥錢糧的地方太多。
可增加一位柱國,這就完全不一樣了。
“本憲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暴鳶沉吟許久,這才對那人道。
“下官告退。”
那人作揖拜道,隨即便退出了堂內,此刻,禦史台上下已經亂了,畢竟此事實在非同小可啊。
‘太皇太後,您到底想乾什麼?’
坐在官椅上的暴鳶,抽出一封奏疏,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可心裡這樣想著,他卻舉起奏疏,朝一旁的火燭放去。
暴鳶有一習慣,不管白天或黑夜,都會在辦公時點一盞火燭。
熱浪襲來,看著燃燒的奏疏,暴鳶的表情很複雜。
當前這種朝局下,即便暴鳶想做很多事,可什麼時候該乾什麼事,他卻不得不要考慮到,他還不能從這個位置上離開。
他的抱負還沒有實現!
宣宗的新政還沒推行!
……
與此同時。
門下省。
一處公事房。
“所以…這才是你的目的。”
蕭靖坐在官帽椅上,緊緊攥著雙拳,眼神淩厲,“早就該猜到的,你對權力是那樣癡迷,又怎會輕易放棄左相國這等要職啊。”
“可惡!”
“早知是這樣的話,當初就不該那樣,現在大虞的柱國又增加一位,還是罕見的以文官加柱國銜,接下來的朝局看來要起變化啊!”
蕭靖的心底生出悔意,他後悔自己沒有看出這些,甚至從一開始時,自己就被徐黜給利用了。
可自己竟然毫無察覺!!
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想要改變已無可能,畢竟這道上諭,乃是太皇太後的意思,真要有人敢反對的話,那勢必會身陷旋渦下的。
或許孫氏一係中,有不少也不能理解此事,更想不明白太皇太後為何要這樣做,但此事既然是太皇太後的決斷,那他們就必須要聽從。
所以誰站出來反對,那得罪的就不是徐黜一係了,還會得罪孫氏一係。
“來人啊!!”
在沉默了不知多久,蕭靖的聲音響起,這讓堂外的差役立時跑進來,畢恭畢敬的朝蕭靖作揖拜道。
看著眼前的差役,蕭靖眼神堅毅起來,事情既然發生了,再去想這些已然沒用,既如此,那就找尋彆的機會,這朝堂,不能讓一些人肆意而為,若真是那樣,這朝堂還是大虞的朝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