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李忠的眼前,還浮現出新君的臉,那稚嫩的麵龐,卻露出冰冷的表情,尤其是那雙眼睛,讓李忠想到一個人。
這眼神,太祖也有!!!
楚淩有一點猜的沒錯,李忠的確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他想在虞宮掌權,他要將過去遭遇的屈辱,都原原本本的還回去。
可是在虞宮跟在宮外是不一樣的。
即便再有野心,也要藏著掖著,敢叫人發現什麼,那就離死不遠了,在內廷真正掌權的那幾位,哪一個不是木著臉的?
隻有讓人猜不到你想些什麼,又會做什麼,在虞宮的那些宦官、宮女,乃至是在某處掌權的太監,少監,一個個才會在心裡怕你。
在虞宮沒有東山再起這一說,敗了也就離死不遠了,這就是內廷的規矩,不像外朝那樣還有機會翻身。
人隻有活著,才有機會。
死了,什麼就都沒有了。
“李少監~”
而就在這時,屋外響起的一道聲音,讓李忠突然警覺起來,手不抖了,腿不哆嗦了,眼神淩厲起來。
“怎麼了?”
李忠沉吟了許久,才對屋外說道。
“奴婢是看李少監有傷,所以想著來送治傷藥……”屋外站著的人,見屋裡黑漆漆的,心底帶著疑惑道。
“不用了。”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李忠就打斷了,“咱家累了,已經睡了,明日還要去大興殿值守,你回去吧。”
“……”
屋外沒有聲音應答,隻有不時襲來的風聲。
黑漆漆的屋子裡,李忠警惕的站著,他知道,屋外的人沒有走,這種事他先前不是沒有經曆過。
這個時候有人過來,李忠太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是你們逼咱家的。’
不知過了多久,李忠聽到屋外響起很輕的腳步聲,他知道那人走了,但是在李忠的心裡卻堅定了想法。
‘咱家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咱家想做的是還沒有做成,咱家不能死,這豪賭咱家押上自己的命,來賭一把。’
‘贏了,一切好說!’
‘輸了,自認倒黴!’
‘陛下,奴婢這條命就押到您身上了,您可彆讓奴婢失望啊,這虞宮,這朝堂,這天下,沒有陛下您想的那樣簡單!!’
儘管在大興殿時,新君對李忠講了那些話,這讓他感到心驚膽戰,感到懼怕,但這依舊沒有讓李忠下定決心。
知曉的越多,心中的恐懼就越大。
李忠不覺得眼下的新君,能夠在虞宮有自己的話語權,畢竟新君太小了,即便再早慧,那有些事也不是說改變就改變的。
但是李忠眼下卻下定決心了。
李忠發現有很多人想讓他死!
可他還不想死,他想好好活著,他想像太祖朝的那位一樣,能夠贏得天子的絕對信賴,能夠有絕對的權勢。
也正是這樣,李忠想明白了,與其瞻前顧後,倒不如提前押寶,畢竟那位不知追隨太祖多久了,生死在那位麵前早就看淡了,因為這種事,那位不知經曆過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