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是相互的,你信任我,我信任你,這不是靠嘴上講出的,而是通過一次次試探與較量,才能決定是否值得信賴,值得托付。
這世上最奢侈的莫過於信任。
人活於世,到老,能有一二值得信任的知己,此生也算沒有白來一遭,畢竟有太多的人,是揣著各種目的和想法在接近你。
至於沒有人接近你,那純粹是你沒有利用價值罷了,世道也好,人心也罷,往往就是這樣的殘酷。
去往禦苑校場的途中,禦駕伴隨的禁軍銳士,在途徑一處時悄然退下,取代他們的是武閹。
今日當值的禁軍統領徐恢,挎刀站於原地,神色複雜的看著漸行漸遠的禦駕,他不明白太皇太後為何會允準新君進修騎術。
虞宮是沒有秘密的。
楚淩想學騎術的事,在太皇太後點頭後,就從長樂宮傳了出去,隻是跟徐黜被加授柱國銜,複官這一勁爆消息相比,此事就顯得不那樣重要了。
“回大興殿!”
不知過了多久,徐恢言簡意賅道,如雕塑般站著的一眾禁軍銳士,遂跟著徐恢朝大興殿方向而去。
去禦苑,是要穿後宮而過的,無詔,外男是不準擅去的。
“召勳衛當值者,去禦苑校場,陪朕練習騎術。”前去禦苑之際,楚淩語氣淡然道:“朕一個人練,沒意思!”
“喏!”
李忠低首應道。
在什麼年紀下,就要有什麼表現,這是楚淩對自己的告誡,既然是孺童,就算他是大虞皇帝,但也要時常表現些孺童該有的表現。
叫勳衛當值者陪他,就是楚淩的表現。
同時通過此事,也能了解在勳衛的子弟,一個個的背景來曆,這對了解虞朝動態是有幫助的。
做皇帝挺好的,隻要一張口,就有人去給你辦。
楚淩的傳召,已有人去勳衛駐所傳達了。
“陛下,去禦苑校場之前,要擺駕武庫嗎?”在禦駕出玄武門,進了禦苑後,李忠低垂著腦袋詢問道。
“去看看吧。”
楚淩起了精神,這個武庫他是有了解的,在虞都有兩座武庫,一內一外,內武庫就在虞宮禦苑,外武庫則在虞都內城,這兩座武庫是太祖下旨興建的,存放著各種武備,為的就是有戰時,不至於出戰之兵無武備供應。
內武庫的規模要小一些,僅供宿衛虞宮、皇城的禁軍,還有虞宮特有的武閹需求,是特殊時期下才提供,平日裡,有內武庫軍專門把守,這支軍隊是武閹充任,但跟虞宮的武閹沒有乾係,是兩支獨立的存在。
能調動內武庫軍的,唯有蓋有大虞傳國玉璽的調令,天子口諭不好使,之所以這樣,是避免有人假傳口諭。
‘太祖啊,您這道旨意頒布,卻是沒有想過後繼之君,有被架空皇權的吧?’楚淩的心情有些複雜。
隻是楚淩也明白,太祖不可能想不到,隻是在他老人家看來,皇權都被架空了,你傳口諭給武庫軍,那死的會更快些!
畢竟沒有皇權的皇帝,除了會贏得表麵尊崇外,實際上誰會在意你傳的口諭?皇帝也是人,是人就都會有弱點的。
‘陛下,您可千萬彆理解錯啊。’
而在楚淩思慮這些時,在旁隨駕的李忠,此刻卻有些緊張的在心裡暗道,‘內武庫軍,是一支不到萬不得已下不能輕易動用的,您去內武庫看看就行,這樣虞宮有些人就會有彆的想法,但是可千萬彆講不合時宜的話。’
既然決意向新君效忠,李忠就要想著如何幫新君分憂,但是前提時要有足夠的耐心,這虞宮,這朝堂,這天下,沒有耐心是無法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