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道道注視下,楚淩抬腳朝前走著,邊走邊說道:“朕覺得此事由輔國公帶隊,不該有差池或拖遝,朕還奇怪,為何卻遲遲沒有消息呢,原來消息有了,朕在禦苑校場進修騎術卻給耽擱了。”
“對於勳國公在西涼做的事,皇祖母,皇嫡母,皇嫂是怎樣想的?這事叫他辦的,明明是件彰顯我大虞國威,為大虞開疆擴土的好事,卻被西川做這等下作之事激惱下,辦的如此小家子氣,一點都不像我大虞勳貴該有的風範!!”
楚淩停下了。
在講這些時,殿內眾人臉色各異,尤其是楚淩講這些時,身後跟著的李斌,那鐵鏈發出的聲響,叫不少人有意無意的看向李斌。
殿內的氣氛陡然而變。
在朝班中站著的一些人,看到新君的那刹,心底就明白一點,事情又變得複雜了!!!
說起來,這次朝會的召開,新君沒有駕臨,很多人最初是驚疑的,也有人想講出所疑,但隨著劉雍講明西涼情況,這難以抉擇的事情發生,也叫那些人不再想這件事了。
說到底。
在很多人的心底,就認為年僅八歲的新君,哪怕表現出早慧的一麵,可在關乎社稷的大事上,那可能無法做出正確抉擇。
這個想法是很可怕的。
至少對楚淩而言是這樣。
所以在禦苑校場的楚淩,通過李忠知曉太極殿發生的事後,當機立斷就領著勳衛,特彆是把李斌也帶上了,就趕來了太極殿。
這快到明裡暗裡的眼線,根本來不及去傳遞這一消息,楚淩一行就來到了太極殿,而隨駕前來的李斌,還有眾勳衛,他們的內心是忐忑的,是緊張的,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來到這等場合下。
“陛下,此事不像您想的那樣簡單。”
在此等態勢下,在徐黜的眼神示意下,陳堅硬著頭皮,上前對新君作揖拜道:“李進所作所為……”
“好啦,這些就不必再重複了。”
但陳堅的話還沒講完,就被楚淩伸手打斷道:“朕在殿外也聽了不少,諸卿爭議的地方,無非是李進這樣做,究竟會叫天下人怎樣想,對這些,誰都有誰的道理,但有件事誰真的想過?”
嗯?
這下不少人生出疑惑。
“李進難道不知他這樣做,會帶來什麼後果嗎?”
楚淩轉過身,指向李斌道:“他,是李進最疼愛的嫡孫,是勳國公府的血脈,還有在虞都的李氏一族,眼下,他們遭遇了怎樣的對待?”
被新君這一指,李斌垂下了腦袋,他的雙手在顫抖。
“勳國公府也好,李氏一族也罷,在李進造反一事傳到虞都後,可有一人選擇反抗?”楚淩繼續道。
“有嗎?!!”
楚淩的聲音,回蕩在在這大殿上。
不少人的臉色都變了。
“朕是年幼,但朕也知道一點。”
楚淩走到了徐黜的跟前,抬起頭道:“作為大虞的十二國公之一,還加柱國銜,論及底蘊,論及影響力,真想在虞都做些什麼,難道是很難的事情嗎?”
徐黜的眉頭微蹙起來。
“可虞都亂了嗎?”
楚淩沒有看徐黜,反而轉過身,看向眼前的群臣,“亦或是虞宮亂了嗎?都沒有!!!有人簡單的,把勳國公的這種行為,歸為目無法紀,擾亂朝綱,那朕倒是想要問問,誰能在必死的結局下,為了大虞邊陲安穩,為了西涼能少流些血,選擇用這種方式,背負罵名下,領著西涼鐵騎殺進西川腹地,這能給他帶來什麼?名?都要死了,這有個屁用!!!”
說得好!!
宗川、昌黎、韓青等一行人,當聽到這裡時,無不在心裡暗暗道,新君講的這些,才算是觸及到根本所在。
而這些是很多人明明清楚,但是卻無一例外都沒有講出來的,因為不能講,他們講出來隻會叫事情變得更複雜。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中樞的態度。”
在此等態勢下,楚淩神情平靜道:“你們都是大虞的臣子,所為都是為儘忠,眼下勳國公這件事,爭議最大的,就是擅自而為,那要是有朕的作保呢!?諸卿還認為這件事,有朝一日真傳到天下各處,會給大虞,會給社稷,會給朝廷帶來什麼危害嗎?”
楚淩的聲音不大,但傳到每個人的耳畔時,卻如驚雷一般,不少人,此刻都震驚的看向眼前這位瘦弱的新君,他們怎樣都沒有想到,新君居然會是這樣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