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吧,哭出來會好受些。”
楚淩走到李斌跟前,在無數道注視下,伸手輕拍李斌肩膀,“你的祖父若泉下有知,見你這樣難受,卻不能像他活著的時候,想哭就哭出來,那他也會難受的。”
哢嚓~
恰在此時,密簇陰雲間驟現電閃。
不過數息,悶雷炸響。
雨下的更大。
這一幕,叫抬棺的李敢等十八子,一個個複雜的看著輕拍李斌肩膀的新君,特彆是新君講的話,更叫他們久久不能平複。
“陛下,臣沒有祖父了!”
而在這等境遇下,李斌眼眶更紅了,迎著雨抬頭,看著新君,先是哽咽道,後是痛哭起來:“臣祖父死了,臣的心,好像被刀割了一樣,臣……”
說著,李斌講不出話來。
此間除了落雨聲,就剩李斌的痛哭聲。
走來的一眾勳貴子弟,特彆是董衡,見李斌這樣,董衡無聲哭了起來,這話,李斌也對他講過。
“朕知道。”
楚淩輕歎一聲,伸手攬住李斌的腦袋,“想哭就哭吧,你的祖父走了,朕…朕的祖父,朕的皇考,朕的皇兄,都離開了朕。”
“!!!”
本就心情複雜的宗川、昌黎、劉雍幾人,還沉浸在李進戰死的悲傷下,悲傷是有傳染性的,而在聽到新君所講,宗川、昌黎垂著的手顫抖起來。
他們抬起頭,看著抱著李斌腦袋的新君,他們看到新君的眼眶也紅了,他們的情緒複雜起來。
“可我們不能隻有悲傷。”
在宗川、昌黎喉結蠕動,似想開口說些什麼時,楚淩卻鬆開李斌,緩緩蹲了下來,伸手指著棺槨,“我們要好好活著,你要是自此渾噩,你覺得這世上,還有人記得大虞勳國公,征西大將軍曾立下的赫赫戰功嗎?”
“還有人記得一個叫李進的人,對一個叫李斌的小孩,曾經都做過些什麼嗎?”
“至親的離去,是令人無法麵對的,但你要記住,至親真正的離去,不是躺在棺槨的那刹,而是誰最在意至親,也離開了這個世界,才是真正的離開啊。”
“你的祖父是走了,但他還活在你心裡啊,李斌,你覺得朕說的多嗎?你心中的祖父走了嗎?”
“沒有!!!”
李斌眼神變了,仰天怒吼道:“我的祖父還活著!他會一直,永遠活在我心裡!”
隨著李斌這聲怒吼,不少人為之動容。
特彆是抬棺的十八子,他們感觸最大。
是啊。
他們的義父,還活在他們心裡,那他們的義父,就沒有離開過,從來都沒有過。
“那朕,就叫大虞勳國公,征西大將軍,一直,永遠活在天下人的心裡!”而在他們動容之際,楚淩緩緩起身,拉起跪地的李斌,在道道注視下,轉過身去,看向朱雀門外的這幫大臣們。
“朕,太祖高皇帝之孫,太宗文皇帝之子,大行皇帝之弟,大虞正統皇帝,今日在朱雀門頒詔,著有司擬大虞勳國公,征西大將軍之戰績,朕要叫天下人皆知,李進,這個至死都心念社稷的人,他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楚淩的聲音不大。
隻夠叫禦前的這些人聽到,但齊聚朱雀門外的這幫大臣,一個個在看到雨幕下的新君,眼神是那樣堅毅,他們就知道,新君講的話,勢必跟躺在棺槨中的李進有關。
尤其是看到宗川、昌黎、劉雍、李斌、李敢,還有禦前伴駕的眾勳貴子弟,一個個震驚的表情,有些人就愈發篤定自己的猜想。
“臣!!代勳國公全府,李氏一族,叩謝天恩!!”
李斌的聲音回蕩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