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點酒嗎?”
夜幕下。
上林宮。
望天台。
楚淩站在台上,抬頭仰望繁繁星空,一輪皓月高懸,幾片烏雲點綴,這感覺挺愜意的。
“臣在當值。”
李斌一愣,瞥了眼身旁李忠,忙朝新君作揖拜道,儘管他心裡很想喝點酒,可眼下這環境不允許。
過去那段特殊經曆,讓李斌麻木了,先是祖父戰死,後是祖母殉葬,還有那幫拿他當親孫子疼愛的祖輩,這打擊不可謂不大。
所有人都告訴他要堅強,要撐住,不能丟了李氏的臉,更不能墮了勳國公府的威,卻沒有人關心他,累了就去休息,餓了就去吃飯,渴了就去喝水,李斌就像提線木偶一樣,做著他該做的一切。
直到他的父親回來。
李斌很想哭。
可見到他的父親,胡子拉碴的,眼窩深凹,眼睛布滿血絲,整個人疲憊憔悴的模樣,李斌忍住了。
“彆怕,爹爹回來了。”
但他的父親,對他講的一句話,叫李斌再也繃不住,當眾痛哭了起來,這跟記憶裡的嚴父,完全是不一樣的。
“勸你的話,朕就不講了。”
楚淩撩袍扒著木欄,李忠立時心驚上前,楚淩騎跨在木欄上,腿晃動著,“生老病死是天道,非人所能阻擋,有些事發生了,作為男人,除了去承受沒有彆的選擇,過來坐。”
講到這裡,楚淩伸手對李斌道。
“臣遵旨!”
走來的李斌,當即抱拳應道,隨即便抬腳踩著石階,坐到了楚淩的對麵。
“給。”
楚淩從懷裡掏出一物,遞到李斌跟前,“這是朕給你準備的酒,不多,知道宮規森嚴,你可彆給朕抖出來。”
噗嗤~
李斌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麼。”
楚淩瞪眼道:“這可是禦釀,唯有在大典上,國宴上才能拿出來,就為了這點酒,可難為壞李忠了,不停給朕抱屈。”
“陛下~”
李忠很是配合的說了句。
“謝謝陛下。”
李斌接過眼前銀製酒壺,低首對楚淩說道。
“彆客氣。”
楚淩無所謂的擺手道:“誰叫你是朕的勳衛呢,總不能隻叫你們做事,卻不關心你們吧,真要那樣的話,你們一個個還不在心裡罵朕是暴君啊,哈哈~”
“陛下,臣沒有!”
李斌立時抬頭道,隻是眼神卻有些閃躲。
暴君他是真沒誹謗過。
但孺子帝這話,他可在心裡想過。
可那是在過去,現在李斌可沒有這種想法了。
對於新君,李斌的心裡有感激,在那等境遇下,楚淩不止一次的站出,這給予他的不止是希望,更是拯救了他,李斌不是混蛋,從悲傷中走出一些的他,細想過去發生的種種,他如何不知新君是擔著風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