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
昌黎聽後眉頭舒展些,“關西孫氏,世人皆知榮國公之威,殊不知,這位孫家二爺,是在有意藏拙,不想引起不必要麻煩,不然啊,這孫氏究竟誰當家做主,還真不一定。”
“所以說,新君在上林苑,斷無任何危險。”
宗川回道:“更何況孫河在此之前,還犯了那等低級錯誤,哪怕主母沒說什麼,但你覺得此事就此結束了?”
昌黎沉默。
在那場朝會上,孫河講的話,誰講都合適,唯獨他講不合適,即便他講這話,是考慮到孫黎的權威,可彆忘了,這場諸王之亂中,有兩位乃是孫黎親子啊。
人的年歲增多,什麼權啊,錢啊,利啊,其實看的不是那麼重,人老以後,真正看重的就是親情,就是家。
特彆是對女人而言。
就更是如此了。
“再一個,你想過沒有。”
宗川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轉身看向昌黎,“為何新君早不去上林苑,晚不去上林苑,偏要在張恢接任禁軍大統領,在韓青領軍離都,且在那等重要時刻,新君還沒有擺駕去太極殿,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巧合?”
“七哥的意思,這是太皇太後的意思?”
昌黎生出狐疑道。
“錯。”
宗川擺手道,那雙深邃眼眸,盯著昌黎道:“眼下咱們說的是新君,按我揣摩到的,新君這樣做,有幾層深意在,其一是想以此告訴張恢,虞宮是肅清了奸佞不假,但禁軍大統領職責,你還沒有真正履行,這等深意,一般人或許看不透,但張恢一定可以!”
“其二,若我沒有猜錯的話,空缺已久的上林軍大統領一職,新君恐屬意的是孫斌,這樣一來,禁軍也好,上林軍也罷,就真正安穩下來了,而非像新君禦極登基之初時那樣,誰都能插手一些,誰都能乾涉一些。”
“其三,新君也是以此隱晦的告訴三後,涉及平叛諸事,新君不會再過多乾涉或插手,這就使平叛諸事,在中樞層麵少了很多變數,你我都是領過軍的,在前線最怕的,不就是後方插手太多嗎?”
昌黎張大了嘴巴,有些震驚的看向宗川。
如果是在新君登基之初,宗川講這些話,他是怎樣都不會認可的,畢竟新君才多大啊,即便是早慧,又如何能推動這些。
但是眼下不一樣了。
這種想法上的改變,是在李進一事前後發生種種,新君對於時局的洞察,對於人心的拿捏,看似新君什麼都沒有得到,特彆是權依舊沒有掌握,可實際上不是這樣的。
“大虞垮不了了。”
在昌黎驚愕之際,宗川卻有些感慨道:“咱這位新君啊,誰要敢小覷其年歲,那誰就會栽下大跟頭。”
“不管朝局怎樣,不管地方如何,就一點,咱那位主母對新君的態度有改變,新君如此尊重太皇太後,這祖孫倆的默契,叫我想到了太祖跟太宗。”
“七哥,你這是何意?”
昌黎生疑的看向宗川,“您為何這樣說?這……”
“不可說,不可說。”
宗川卻笑著擺手道:“想知道這些,那就給我好好活著,現在的大虞,還離不開我們這些老家夥。”
“何況有些老家夥,這心也變了。”
“能對付這些老家夥的,不能隻靠太皇太後,咱們作為臣子,要多為主母分憂才是,你那急脾氣,也該改改了!”
昌黎:“……”
好端端的,怎麼說到他身上了,明明聊的是新君,但昌黎心裡吐槽歸吐槽,這今夜跟宗川這樣一聊,他那有些亂的心,也跟著安定下來、
有句話宗川說的沒錯,眼下的大虞還需要他們這些老家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