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回上林苑,去安國公府。”
出殿後,楚淩快步朝前走著,講的話,不止讓梁璜、李忠一愣,更叫宗織、昌封一愣,尤其是昌封。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天子。
從他的祖父病重,他就幾次回府,這都是天子允準的,昌黎糊塗時還好,可清醒過來,每次見到昌封就怒罵,說他不忠!
甚至有一次,是楚淩領著昌封回府的,但昌黎的話,卻叫昌封無地自容,老臣像他這麼大時,雖說沒有跟著太祖,但也在邊陲戍邊,他呢,連在禦前宿衛都乾不好,那他還能乾什麼?
也是在這一次,為昌黎診治的太醫,向天子言明,安國公的病情要安養,不能受到太大刺激,也是從那之後,昌封就再沒有回過家。
不是他不想回,是他祖父不叫他回,叫他待在天子身邊儘忠,老人的想法,他作為孫兒如何不知呢?
“陛下,這天色已晚…”而想到這些,昌封卻有些猶豫,他很是想念他的祖父,但他卻又怕刺激到他祖父。
“朕知道。”
楚淩平靜道:“朕今夜在安國公府就寢。”
言罷,楚淩不理身邊人,便快步朝長樂宮外走去。
幾人見狀,相視一眼後,露出各異神情,但很快都去追天子了。
寒風呼嘯。
虞宮很冷。
在月色照耀下,楚淩很快走到一處。
“拜見陛下!”
在寒風下站著的張恢,見到天子一行,當即便抱拳行禮道。
“辛苦了。”
楚淩走上前,托住張恢的臂甲,開口道:“韓青一行,明日就要抵達虞都,這虞宮與皇城,朕不希望出現任何意外。”
“臣遵旨!”
張恢當即道:“臣知道該怎樣做。”
“走吧。”
楚淩伸手道。
在孫黎明確的名單中,楚淩很奇怪,為何要漏掉眼前這個人的女兒,但在見到張恢的那刹,楚淩想明白了。
這是他的祖母,給他留下的機會。
能以嫡次子的身份襲爵,關鍵是先前還立有戰功,而結合他探明的一些事,他比誰都要清楚,張恢這個人太冷靜了,也太清醒了。
這樣的人,要是不能為己所用。
那就是要除掉!
但這幾年的接觸下,張恢的種種表現,楚淩都看在眼裡,這是位忠於大虞的人,禁軍被其接管後,虞宮內外風平浪靜,誰想通過任何方式,將宮內外的消息傳遞出去或進來,那是難如登天的!
細想下來,這不也是在變相表明一種態度嗎?
在張恢的引領下,楚淩一行悄無聲息的離開虞宮,在一處登上車駕,便在夜幕下趕去安國公府了。
車駕內。
楚淩倚著軟墊,透過不時被寒風吹起的車簾,看著車外黑漆漆一片,他的內心很平靜,他在思索一件事,沒有人站在他身前了,接下來該如何應對朝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