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他以為是自己的這位師侄被妖法控製，可慕容寒霜的瞳孔中一片冰冷漠然，顯然並非如此。
匕首狠狠在肚腹中狠狠一攪，大片鮮血噴湧而出。
砰！
李道玄一掌拍下。
慕容寒霜當即被拍飛出去，重重砸在遠處一方土牆。
原本紛亂的戰場上，突然安靜下來。
不論是鎮魔司亦或者世家長老，所有人臉上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你在做什麼！？”王心龍縱身一躍，落在李道玄身旁，雙目泛紅的怒視叛徒。
他兩隻拳頭攥的嘎嘣作響，雄壯的身軀都在不斷顫抖。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嗎？”洪九象披甲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李道玄身前。
他麵帶微笑，伸手撫弄著自己的長須。
心平氣和的開口道，“李道玄，即便是你，也不可能一直贏下去。”
“告訴我，為什麼！”李道玄沒有理會，臉上甚至沒有多少痛苦悲傷，隻是疑惑不解。
“還記得我母親嗎？”
慕容寒霜伸手擦乾淨自己嘴角的鮮血，捂著胸口緩緩起身，“她死了，死在你的手中！”
“師姐？”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在李道玄記憶當中。
他搖搖頭，平靜道，“她死在妖魔手中，等回到鎮魔司的時候已經是一具空殼了。那隻殺死她的厲鬼就寄宿在她的身體當中，那隻厲鬼留下的妖骸，我應該給你看過。”
“你胡說！你以為隨便找來的一個妖骸就能騙我！”慕容寒霜雙目圓瞪，咬牙切齒，聲音像是從喉嚨裡麵發出，無比嘶啞。
“嗬嗬……”李道玄突然冷笑兩聲，“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
慕容寒霜被他這樣冰冷的看著。
心中莫名一陣慌亂，後退一步，靠在身後的土牆上。
“你說謊的時候還是不敢看我的眼睛，從小到大，一百多年了，這個習慣一直都沒改變。”
李道玄仰起頭，長籲一口氣，聲音中滿是疲憊道，“你想要的是鎮魔司，是權利。所謂為母報仇，不過是一個用來欺騙彆人甚至欺騙自己的幌子而已。”
“你說謊！”慕容寒霜尖叫。
“那就看著我的眼睛，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李道玄咆哮，滿頭灰白發絲散開，猶如垂暮的雄獅。
慕容寒霜猛的抬起頭，瞪著他的眼睛。
他張嘴，但發不出聲音。
“真是個爛貨！”王心龍一聲冷笑，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臉上。甚至是世家當中的許多人，看向慕容寒霜的目光都帶著濃濃的鄙夷。為了權力廝殺、背叛，在武者當中很正常。
但既當婊子還立牌坊，甚至把自己亡故的母親拖出來當擋箭牌，這就有點太惡心了。
“李道玄，你的時代結束了。”洪九象臉上滿是勝利者的笑容，“死到臨頭，還有什麼遺言想要交代的嗎。”
“你以為憑借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能對付我嗎？”李道玄冷笑。
“那麼，再加上我呢！？”一道身著異獸銅紋戰甲的魁梧身影，出現在戰場上。他手持長槍，麵容俊朗。明亮的月光灑落，給他身上鍍上一層銀白。更顯得冷峻沉穩，難以戰勝。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散發的氣息，居然隱隱不在洪九象之下。
此人正是世家年輕一輩當中的最強者，洪鼎天！
“哈哈哈，不夠！”李道玄縱聲長笑，“即便是我身受重傷，即便是你洪家父子二人聯手，我李道玄一樣無敵！”
他從懷中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藥丸，搓掉外麵的糖衣，頓時一股濃鬱腥氣散發而出，彌漫在戰場之上。
王心龍見此大吃一驚，“不可！”
他伸手想要阻攔。
但還是慢了一步，李道玄已經將藥丸仰頭整個吞下。
轟！
刹那間，一股強橫的氣息從李道玄身上爆發而出。
一根根粗大猙獰的筋脈爬滿全身，布滿斑點的皮膚上冒出大量毛發，乾癟的身軀也猶如充氣般迅速膨脹。
眨眼間，一頭三米多高，渾身漆黑的猙獰魔猿便出現在戰場上。仰頭一聲長嘯，恍若驚雷炸開，地麵上飛沙走石，即便是世家長老級彆的人物都難以承受，張口噴出鮮血。
“我倒要看看，你們父子今日如何殺我！”
……
……
……
“翰林……”
柳青青的睫毛微微顫動，難以置信的看著麵前身影，“我是在做夢嗎，真的是你？”
“是我，母親。”徐翰林先是停下，雙目泛紅。
周圍的一切仿若都在他的感知當中模糊不見，隻剩下眼前一道熟悉身影。
“是我，我是翰林。”徐翰林向前兩步，被桌下的一把椅子絆住。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在地，他不管不顧，半跪在地上，伸出猿臂僅僅將蛇妖抱在懷中，胸膛劇烈起伏。
“對不起、母親，我不該……”徐翰林語無倫次的開口，淚水止不住的從眼角流下。
一隻冰涼白皙的纖纖玉手，輕輕撫摸在徐翰林的臉上。
“你來到這裡，肯定吃了不少苦。”白蛇悲傷道。
“這些苦不算什麼，這是值得的。”徐翰林動情道，“我來救你了，母親。我現在變得很強很強，再也不會有人將我們分開。”
他伸手抓住白蛇的手臂，“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我們一起回家。”
“不……”
母親口中的話語讓他如遭雷擊。
“翰林，對不起，我不能和你走。”白蛇搖搖頭，臉上充盈著巨大的歡切和悲傷。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