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黑魔氣又重新出現,縈繞在手腕。
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祝鈴瀲一邊痛得齜牙咧嘴,一邊嘗試著掐訣,往魔氣中注入靈力,試圖驅散,但毫無效果。
而身體的疼痛感越來越強烈,蔓延進四肢百骸。
正如那魔所言:血契發作,有如萬劍穿心之痛。每一柄劍刃上都淬著最凜冽的寒意,刺入她的心臟深處。
“來真的啊。”
萬劍入心口,鮮血順著她蒼白的唇角慢慢流下,汗水如同小溪般順著額頭滑落,浸濕衣襟。
更糟糕的是,她現在身帶魔氣。房間裡那些符籙漸漸閃爍起亮光,儘數衝她而來。
祝鈴瀲:……這可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符籙靈力與魔氣混合在一起,相互對抗,空氣被兩種力量撕扯著發出細微的聲音。
小白被驚醒了,嗷嗚著咬著她的衣角。
不行。
這樣下去,遲早會引來師兄師姐。
祝鈴瀲垂著身子,越垂越低,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在撕扯著心肺,要死了嗎?要死了嗎?
脖子上掛著的鈴鐺倏而垂了下來,平時她都用靈力覆在上麵靜音。如今她生命垂危,靈力將散,鈴鐺發出“叮鈴鈴”清脆的聲響。
鈴聲搖動,就像水波瀲瀲。讓祝鈴瀲逐漸模糊的意識又清醒了些許,她咽下一口血水,顫抖著去摸枕頭下的匕首。
冰涼的匕首握在手心的那一刻,她已然支撐不住,就要倒下。
一陣風忽而將窗戶輕輕吹動。
皎月如雪,一人一身玄衣,披散著黑發,映在月中,不似魔,卻像是月中來人。
他的目光平靜,眉宇淡冷,似乎一切如他不過浮光掠影
一瞬之間,房間裡所有的佛珠、佛經、符籙儘皆無聲破碎。
在漫天符紙飛舞中,祝鈴瀲感覺到他抱住了自己。
他的懷抱,好冷。比那陰寒的山洞有過之而無不及。
魔伸手將她摟住,隻輕輕一抽,就拿走她手中的匕首。
他劃開自己的三指指腹,鮮血瞬間流了出來。在月光之下,血鮮亮明透。
魔的血也是紅色的啊。祝鈴瀲奮力睜開汗如雨下的眼睛,迷迷糊糊地想。
好香啊。他的血,好香。
比她吃過的任何好吃的都要香。
從來沒有過的這般,饞的要命。
好香,好香。
“還要我教你嗎?”
耳邊,魔淡漠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祝鈴瀲咬住牙。不要。不可以。
她是一心向道的正義修士,她絕不與妖魔邪惡為伍。
下一刻,魔寬厚的手掌撫在她後腦的長發上,托著她的腦袋,劃傷的右手三指落在她嘴邊。他似有幾分無可奈何:“咬住。”
不要!
可是好香。
忍不住了。
祝鈴瀲嗷嗚一口咬住那三根香香的手指。
鮮血滲過她貝齒,淌入她的喉嚨,刹那間撫平一切疼痛感,五臟六腑都變得舒服起來。
就在她貪婪地嗚嗚吸吮時,魔低下頭。他伸出舌頭,淺淺劃過她唇邊,將她唇角的血珠卷走。
魔伸出的舌尖濕滑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動作還帶著幾分生澀。
祝鈴瀲身上的疼痛感一點點消失。
腦海裡一直在叫囂著“好香好香”的聲音也漸漸平靜下來。
隻有一個念頭,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靠!
本姑娘的初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