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還不待她細細端詳,轉瞬之間,符文便化為一陣青煙,飄渺散去。
祝鈴瀲:“化煙符?”
“嗯。隻是給你示範一下。”謝辭不鹹不淡道。其實他心中有數,這小修士很有天賦,隻是缺了引路人。她當前的寫符方式犯了大錯,但需要她自己發現。
魔這一時興起引得祝鈴瀲追問不舍:“你都沒有注靈,這符文就能用嗎?”
“你該不會邊寫的時候邊注靈吧?”
“好厲害……不如,你教我吧?”
謝辭瞥了一眼:“你不是一向自詡正道修士,怎麼要我一個魔給你教術法?”
祝鈴瀲義正嚴辭:“英雄不問出處,我不嫌棄你。”
魔:“……你不若先練字。”
……
等鄰近傍晚,楚玉和顧懷遠回來的時候,看到的正是小師妹趴在案前刻苦練符,謝公子坐在她身後看書。
真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顧懷遠笑眯眯地感歎道:“這位謝公子跟小師妹說不定真能成一對良緣。下棋時,我問過他,他無父無母,無牽無掛。以後讓他入贅我們碧山宗,想來不是問題。”
“不過,”他輕撫折扇,“這一路上到底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楚玉一聽他這話,瞬間明白過來,懶洋洋道:“看來老顧你這隻狐狸,一路上也在觀察這個謝公子。”
楚玉才不信什麼一見鐘情,豔遇情深呢。她自小在武館長大,她爹開的武館不限男女。
練武場,健身房裡猛男多,渣男更多,她都看習慣了。
這個姓謝的與小師妹不過幾麵之緣,幾宿之情,就要追隨而來,實在可疑。
可她觀察了一路,也沒看出他有什麼目的。
大師姐摸了摸鼻子,有點懷疑,糟糕,這回不會真讓她目睹真愛故事了吧。
顧懷遠亦然。
當日是想,小師妹剛開始懵懂初戀,不想殘忍拆散兩人。再加上謝公子棋藝確實太好,這一路上不至於無聊。
當然重點還是棋藝太好。
一路上,顧懷遠與謝辭幾次下棋。所謂對弈見品行,他越來越欣賞謝辭,又見他整日安安靜靜地陪著小師妹。出乎意料地並沒有其他任何企圖。
剛開始他是不太接受這樣萍水相逢的豔遇,但是現在好像……磕到了?
“小師妹看起來在畫符,給晚上做準備。”楚玉從門口望過去,不由自主地露出幾分自豪的神色來。
她自己散散漫漫的,但她的小師妹最是勤奮刻苦。之前在碧山宗,早上天還沒亮,師妹已經起床,沐浴著清晨之氣,盤腿坐在樹下寫符。
小師妹那樣全神貫注。
樹上的晨露滴落在她的身上,肩膀和半個後背濕透。
她的小師妹卻毫不在意,趴著身子,一筆一劃地寫著,聽到師姐的走路聲,會抬頭用力熱情地招手。
“師尊說,師妹於符籙一術有不小天賦。可惜師尊師娘都並不精通符道,”顧懷遠頷首道,“希望小師妹能自己有些領悟。”
“小師妹能快樂平安就好。”楚玉印象中,祝鈴瀲還是跟在她身後的瘦小個子,打雷的時候小心翼翼地抱著枕頭跑到她床上去睡。
“大師姐,你還把小師妹當小女孩呢。”顧懷遠早就知道,此次遇到這凶殘的妖,大師姐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是給小師妹心理減壓呢。
楚玉將懶得打理長長的頭發隨手攏了攏:“按照下午咱們打探的消息,這朱藥老倒是個遠近聞名,受人尊敬的好人。這會離夜晚還有點時間,去挖墳吧。”
兩人到光頭男所說的埋屍地準備挖墳,看看屍體的具體情況。
顧懷遠剛要將折扇插到地上,突然想到:“大師姐,我也是師弟,你怎麼不把我也當小孩呢?”
楚玉熟練地將遮口鼻的白布遞給他:“行,小孩。乾活吧。”
顧懷遠念動咒術,一隻穿山甲自扇麵鑽出,極其熟練地將死人從墳裡全刨了出來。
誠如所言,死狀可怖。
兩人觀察一陣,在太陽徹底下山前又趕回朱藥老府中。
祝鈴瀲已經在等候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