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萱微微揚起眉頭,心中暗笑:周六真是生怕人們記不住他們,竟將所有店麵都命名為周六。
不過,周六文玩在本地享有盛譽,門庭若市,僅從門前絡繹不絕的人流便可知其生意之興隆。
沈雲萱注視著周六文玩幾秒鐘後,毅然轉身,踏入了斜對麵的墨雲齋。
在這條街道上,最顯眼的門麵非周六文玩莫屬,而緊隨其後的便是墨雲齋。
能與周六文玩比肩,且擁有三間門麵、兩層樓高的墨雲齋,顯然不容小覷。
儘管墨雲齋的客流量不及周六文玩,但其門口的進進出出也頗為熱鬨。
在裝修風格上,墨雲齋更顯清幽古樸,而周六文玩則金碧輝煌,兩者風格迥異。
沈雲萱內心更偏愛墨雲齋的素雅,而她選擇後者而非前者,原因無他,隻是因為她對蕭文川心存芥蒂。
儘管蕭文川表麵上溫文爾雅、謙遜有禮,但沈雲萱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違和感。
她無意深究,隻想儘可能地與他保持距離。
沈雲萱與鄧元縉一同步入墨雲齋,一位中年男子笑容可掬地迎上前,“兩位貴賓,想觀賞些什麼?”
“無需觀賞。”沈雲萱語氣平靜,同時拍了拍鄧元縉手中的箱子,“我這裡有兩個花瓶,欲尋買家。”
“明白了。”中年男子依舊笑容滿麵,“請將箱子放在桌上,讓我一觀。”
古董玉石的買賣講究甚多。
無論買或賣,都不能直接從對方手中接過物品,以免發生意外,難以劃分責任。
最為穩妥的方式,便是將物品放置桌上,由對方自行取用。
“老鄧,把箱子放下,打開。”
鄧元縉默不作聲,將箱子置於桌上,小心翼翼地揭開蓋子。
沈雲萱退後一步,“請鑒賞。”
中年男子先是探身窺視箱中,目光頓時放大,呼吸也變得謹小慎微。
他凝視了許久,才從口袋中掏出一副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將一隻雕刻著龍紋的瓶子取出。
他捧著瓶子,如同嗬護著世間珍寶,口中連連讚歎,仿佛陷入了另一個世界。
沈雲萱靜靜地等待,沒有發出任何催促的聲音。
十幾分鐘後,他依依不舍地將瓶子放回箱中,又拿起另一隻繪有彩鳳的瓶子,細細端詳。
又過了十幾分鐘,中年男子慎重地將瓶子放回,正要開口,卻發現箱子本身也非同尋常,於是又細細觀察了一番。
這時,沈雲萱微笑著詢問,“如何?是否已看夠?”
“瞧一瞧!”中年男子歎息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讚歎,“這彩鳳首執壺與盤口龍紋瓶,皆是唐三彩的瑰寶,保存至今仍如新出之時,真是巧奪天工!妙哉!妙哉!再看那箱子,所用木料本身就價值不菲,其雕刻工藝更是獨樹一幟,箱上鑲嵌的每一件飾品,都是古董珍品,堪稱無價之寶。
這箱子是否願意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