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哐當”
在由遠及近的機械震動聲中,王長樂漸漸找回了六感,眼前的灰暗也逐漸散去。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後背,攜帶的物資包裹和身上穿戴的裝備,都已然消失無蹤,有所心理準備的他,歎了口氣。
王長樂就看到身前,散發著朦朧柔光的燭台、盛滿紅酒的高腳杯,還有冒著熱氣的牛排,耳邊也回蕩起悠揚歡悅的曲調。
再抬眼時,他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張華麗的餐桌前,意識回歸,也讓四方的場景越發清晰起來。
不過讓王長樂感到奇怪的是,他竟沒能感知到歐珀和黑蹄的存在,也沒看到其他參戰者。
想到什麼的他,碾了碾腳下花紋繁複的地毯,一把就撩開身旁的窗簾。
“唰”
窗外隻有不斷倒退的黑暗,以及從鏡麵上反射出,被灰黑霧氣所籠罩的自己,王長樂眉頭微皺,心頭怪異感更盛。
不過,王長樂也算對當下環境有所了解了,自己正處於在輛不斷前行列車的餐吧上。
這處音樂餐吧的車廂很大,足有數百平方,牆壁布滿了黃白色的牆紙,頂部數座水晶吊燈,在列車行徑中微微搖曳著。
在牆紙上則掛著相框和裝飾物,暖色調的風格,除了稍顯空曠外,一切看上去還是很溫馨愉悅。
可不知為何,在王長樂心底怪異感加劇的同時,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也在慢慢的滋生。
當他拿著燭台靠近車窗,想看清窗外的景象時,卻發現窗外的黑暗非但沒有半分減弱。
反倒是望著那一望無垠的黑暗,讓王長樂生出中那‘倒退’的不是黑暗,而是某種在扭曲蠕動的活物的錯覺。
“啵”
一聲輕微響聲從窗外傳來,就好像是某種黏膩的**從玻璃上脫離,那種扭曲的錯覺瞬時消失,可外麵的黑暗並沒有半分變化。
放下燭台的王長樂,思索無果,轉而開始認真觀察起這處餐吧來。
隻是一切似乎都平平無奇,與他以前去過的餐吧,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直到王長樂舉起高腳杯,透過高腳杯的酒液,看到那些掛在牆壁上的相框時,目光瞬時一滯。
這些畫所描繪的風景雖大不相同,可每一幅似乎在猩紅酒液的映射下,都會在不同方位顯露出一座城鎮來。
可當他移開高腳杯後,那些‘城鎮’卻倏的消失了,這瞬間再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長樂再次將高腳杯舉起,試圖細看時,眼中的畫卻又模糊的看不清了,就像是隔了層水霧般,一次可能是錯覺,但兩次就絕不可能是了。
這音樂餐吧處處透著的怪異,頓時讓他警覺起來,也讓他堅信心中生出的‘不安’,應該是對於某種危險的預警。
王長樂瞥了眼窗外的黑暗,心裡不由生出一抹緊迫感來,自己必須儘快弄清楚這餐吧的怪異,否則時間拖得越久,那些‘不安’和‘錯覺’極有可能將化為真實。
“簌簌”
王長樂皺著眉,壓下心中愈發強烈的不安,舉起高腳杯,就正欲起身查看相框。
下一刻,空曠的餐吧車廂裡,驟然就出現了四五道身影,其中一人就在他左側方的餐桌前。
因灰黑霧氣的遮擋,王長樂看不清他們的模樣和體征,可卻能感知到這些人靈魂氣息都不弱,他當即明白這些應該就是這一輪的參戰者了。
至於為何會是自己首先出現在餐吧,其他參戰者又為何陸陸續續出現,這應該和靈魂強度有關。
王長樂現在的靈魂強度足有75點,這屬性就算是放在六階靈魂係那也是佼佼者。
至於歐珀和黑蹄為何沒有出現,他猜測應該和被封禁的部分權限有關,而這處音樂餐吧應該就是第二輪爭霸戰,所設置的某種關卡存在了。
之所以說是某種關卡而不是晉級賽點,不僅是出於對30人戰鬥的場景考量,關鍵頁在於強者爭霸戰這場賽事的目的。
已知第四場是在虛空角鬥場進行的擂台戰,第五場是十強爭霸戰,觀戰人與參展者相關的30萬人,不難想這些人力麵,自然包括了各族陣營的大佬了。
也就是說,這兩場比賽才是虛空各大陣營通過‘強者爭霸戰’,劃分利益的終局。
那麼前麵的三輪的強者爭霸戰,自然都是為後續兩場做準備。目的和第一場爭霸戰相同,通過不同程度的關卡,以此來帥選出足夠強的參戰者。
王長樂和剛出現的五位參戰者的傳送時間節點,能夠比其他人要早,這在於靈魂強度占優。
他早早抵達擁有的優勢,絕不會是為了等待其他參戰者,他們這些參展者都是競爭對手。
若自己能利用好這微弱的時間差優勢,早早突破這處關卡,必然能借此建立優勢。
“吧啦”
想到這,王長樂的心中的緊迫感陡然增強,騰的就站了起來,因動作幅度過大,牛排掉了一地。
可就這麼分神的功夫,又有數位參戰者,出現在餐桌前,幾乎數秒就會出現13位參戰者。
而每出現一位,餐桌上就會出現份同樣的燭台、紅酒和餐品,就連擺放的位置都一般無二,好似由某種‘程序’下發的新手禮包般。
再度抬起高腳杯的他,卻發現牆紙上相框裡的‘城鎮’畫,顏色是愈發豔麗了些。
可畫麵卻愈發模糊了,就好似那油墨兀自在扭曲中撕裂的皮肉,骨骼,成了一灘混雜的肉糜。
這種變化卻讓王長樂感到興奮,當即就不再關注餐吧內響起的話語,而是再度將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到了相框的‘畫’上,關注著‘畫’的每一份變化。
絲毫沒發現腳下地毯上的花紋,不知何時也活泛起來,落在地上的牛排,消失了。
“啪啪啪”
當餐吧裡的參戰者突破到二十人時,那暈染扭曲的顏色,逐漸散亂成了不規則的圖案。
陡然間,一道道清脆聲,從窗外傳來,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不斷拍打窗戶般,又急又密。
王長樂隻用餘光瞥了眼,就發現窗外雖仍舊黑暗,可黑暗卻不再‘倒退’了,也沒有了‘一望無垠’的空蕩感,就連列車的‘哐當’都消失了。
反倒是那種莫名的擠壓愈發強烈了,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又附在了車窗上。
強烈的不真實感,讓他在收斂心神時,再將目光落在了‘畫’上,瞬時就察覺到了異常。
隻見那原本暈染扭曲,且不規則分布的油墨顏色,竟凝聚出了人形的輪廓來。
“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