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售賣飯票的,是一個老阿姨,這會兒正忙得不可開交。
像是公交車上的售票員似的,她腰間挎著一個腰包,裡麵鼓鼓漲漲地裝著各種零錢。
麵前的小桌子上是兩種不同顏色的小票,粉色那一種是午餐的飯票,青色那一種是晚餐的飯票。
徐采苓在前麵,她先買。
“要幾張?”
“五張中午的飯票!”
“十二塊五。”
“好。”
徐采苓從兜裡掏出來早就準備好的十二塊五遞給她,售票阿姨相當麻溜地點了五張粉色小票出來給她。
一般確定都是留校吃午飯的話,很少有同學一張張買的,基本都是直接買一星期、也就是周一到周五的票,這樣就不用每天都排隊買票了。
拿到票之後,徐采苓就站到旁邊等他們仨。
在她之後是柳知意,跟徐采苓習慣直接把零錢揣兜裡不同,柳知意有個挺精致的小錢包。
她拉開錢包拉鏈,從裡麵的零錢裡拿出一張十塊錢、一張五塊。
“五張,中午的。”
“拿好。”
售票阿姨唰唰唰地點了五張粉色票、找了兩塊五遞給她。
最後的方為和阿勝也一樣,都是一次買了五張午餐票。
可真是好久都沒有試過用飯票來買飯了,方為拿著手裡的飯票,感覺還怪懷念的。
紙質跟公交車的售票沒有太大差彆,中間是大大個的‘午餐票’三個字,下麵還印著每張票的使用日期,不能提前用也不能過期用,隻能日期當天才能使用。
當然了,要是哪天有事用不上,彆人又恰好需要的話,隨時都可以把當天的票轉讓給其他同學。
飯票拿到手之後,就可以去食堂買飯了。
食堂並不大,前麵是打飯的地方,後麵是一排排簡易的餐桌。
打飯也沒有什麼窗口,就四個不鏽鋼的大盆,然後有兩個打飯阿姨,一個負責打飯、一個負責打菜,菜品都是固定的,沒得選,但食堂每周一到周五都會更換一下當天菜單。
方為四人都帶了飯盒過來,不是因為喜歡用自己的飯盒,而是食堂並沒有公用的餐具,所有來食堂吃飯的同學,都是要自帶餐具、吃完自己負責收拾清洗的。
所以講究一些的同學,會特地在外麵買個不鏽鋼飯盒,不太講究的同學,直接買個大的不鏽鋼餐盆就行了。
菠蘿島四人小分隊來的晚,走進食堂裡後又排了一會兒隊,終於才輪到他們打飯。
興致勃勃地往四個不鏽鋼大盆裡瞅瞅:最左邊的大盆裝的是白米飯、然後其他三個是菜盆,分彆是紅燒魚塊、番茄炒蛋、還有醋溜土豆絲三個菜。
這便是食堂今天的菜單了。
放在後世,兩塊五能吃到這樣一頓飯,那指定是血賺啦,但在當前物價普遍不高的這會兒,這些菜式隻能說是中規中矩,但相比於外麵來說,還是稍微實惠一些的,外麵賣的話,快餐估計得三塊五這樣。
“丫頭,飯盒和飯票先拿給我,先給你打飯。”
見徐采苓把飯盒遞給打菜的阿姨,打飯的阿姨便提醒道。
“哦哦!”
“夠了嗎?”
打飯阿姨接過她的飯票放進一旁的紙箱裡,然後拿著她的飯盒,給她來了一勺白米飯。
“唔,可以再多一點點嗎?”
“可以,隻要你吃得下就行。”
“我吃得下!”
也許是平時運動量大,徐采苓的飯量也比很多女孩子都大,隻是身體代謝速度更快,很多時候明明感覺吃的很飽了,但沒多久又餓了,也從不會發胖,細胳膊細腿兒的。
打飯阿姨也不吝嗇,便又給她加了小半勺,打完飯後把她的飯盒遞給旁邊負責打菜的阿姨。
打菜的阿姨挺年輕的,可惜有手抖的毛病,明明一勺下去,滿滿當當的紅燒魚塊,愣是被她抖得隻剩下半勺,可把徐采苓臉上的由喜到悲的表情演繹到極致了。
飯盒也沒有分格子,菜就蓋在白米飯上,三個菜打完,白米飯混合著菜肴的湯汁,捧在手裡還是挺滿足的。
到柳知意的時候,她就吃不了這麼多白米飯了,打飯阿姨的一勺剛剛好,對她而言可能或許還能剩下一兩口的。
對於三個菜,這位從大都市來的少女也沒有太多挑剔,都是正常的家常菜式罷了,哪怕住城裡時,媽媽大抵也都是做這些菜,自然沒啥好挑的。
方為和阿勝跟采苓胃口差不多,都是一勺半左右的白米飯,大概換成家裡的碗的話,應該就是兩碗這樣。
“方為,我們上去教室吃,還是在食堂吃?”等大家都打完飯了,徐采苓便問道。
“看看食堂有沒有位置吧,沒有的話就上去吃。”
位置還是有的,方為掃了一眼,便在角落裡看到一張空著的餐桌,四人便各自拿著飯盒過去吃了。
方為和阿勝坐一邊,徐采苓和柳知意坐一邊。
方為采苓阿勝三人從小就認識,一起吃飯自然沒有絲毫的拘謹,反而比起跟家長們一起吃飯來,跟小夥伴們一起吃飯更加自在放鬆。
柳知意就顯得要拘謹多了,坐姿都是筆直端正的,也沒有先吃,等看他們仨都開始吃飯的時候,她才跟著動起了筷子。
“終極無敵大拌飯!!”
阿勝中二地說了一句,然後嘩啦啦地用筷子,把食盒裡的菜肴和米飯都攪和在了一起,他從小就愛這樣拌飯吃,米飯吸足了湯汁,味道更加濃鬱。
但很快,這傻小子就嘗到了苦頭,因為菜裡有紅燒魚塊,搞到最後非但沒能大快朵頤,還得一點一點地把混在飯粒裡的魚刺給挑出來……
“阿勝你是不是豬啊!吃飯能不能斯文點!”
“瞧你這話說的,我爸說了,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你看人家知意,吃飯就斯斯文文的,優雅你懂不懂。”
“徐采苓,你沒資格說我!”
“啊?”
柳知意很明顯沒有在意他們的聊天對話,隻是好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筷子尖都還抵在唇邊,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沒事,知意,你吃得慣我們這裡的飯菜嗎?”徐采苓問。
“嗯,好吃的。”
柳知意點了點頭,像個無情的吃飯機器,彆人不跟她說話的時候,她吃飯就一句話都不說,雖然吃得很慢,但像小倉鼠似的,一直動著小嘴巴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