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僅是讓商陸愕然,也讓怪蛇愣住,甚至就連“我高”的怪叫,都暫時停止。
怪蛇的腦袋之前被商陸搗碎過,重新“長”回來後,兩隻眼睛沒有長到一起。一隻長在了蛇身半中,另外一隻則是長到了蛇尾。
此刻兩隻位於異處的眼睛,盯著商陸骨碌碌轉動,似乎在測量他的身高,與自己做著對比。
商陸福至心靈,猛然明白了三娘的意思,當即大聲“我比你高!”
聽到這話,怪蛇的兩隻眼珠子,轉動的是更快了。
同時它竭力的踮起蛇尾,想要讓自己高過商陸。
可是它再怎麼踮尾,也高不過頭頂油紙傘的商陸。
“啊——”
怪蛇身上肉瘤、骨腳與鱗片摩擦發出的聲音,終於不再是“我高”,而是變作了一聲慘叫。
無數腥臭的血霧從它的身體中噴出,怪蛇就像是被紮破了的氣球,飛快地癟了下去,化作一灘惡臭血水。
這個變化,讓商陸看的目瞪口呆。
一直殺不死的怪蛇,就這樣死了?
敢情都不用與它廝殺,隻需想辦法高過它,就能讓它“氣死”?
驚訝歸驚訝,商陸並沒有放鬆警惕,生怕怪蛇這一次的死也是假的,還會以某種古怪的方式“複活”。
他握著破刀,小心翼翼等待了許久,哪怕油紙傘從他頭頂飛下,重新鑽進懷裡,他也沒有放鬆警惕。
直到怪霧消散,四周景色重現,地上的怪蛇在化作血水後,一直沒再生出古怪動靜,商陸方才長舒一口氣,確定這條詭異的怪蛇是真的死了。
這怪蛇來的就夠詭異了,沒想到死法也是這般離奇。
緩過勁來的商陸,也有功夫去思考彆的事情了。
他先是抬起頭,望向雲華山。
夜色下的雲華山,看著與平常一樣,沒什麼古怪的地方。但商陸卻想起了之前在草市裡,打聽到的一個消息。
當時,他想找獵戶老張頭買三犧,結果卻聽同僚說,老張頭所在的村子,這段時間一直被怪霧籠罩,沒法下山。
老張頭的村子,就在雲華山上!
籠罩了老張頭村子的怪霧,與剛剛滾下來罩住了這片區域,並且滋生出了怪蛇的怪霧,是否有關聯?
如果有,那麼老張頭,以及他村子裡的人,是否還活著?
商陸考慮再三,還是打消了去雲華山上一探究竟的想法。
如果山上真是這種邪門怪霧,裡麵肯定藏有邪祟,貿然前往,無異於白白送死。
要是怪霧裡麵的邪祟,都是這種與人比高的怪蛇還好說,萬一有其它更強、更詭異的邪物,以商陸現在的實力,隻怕是有去無回。
還是回去告知衙門,由衙門上報巫院進行處理,更為穩妥。
當然,告知得講技巧,不能讓衙門裡的人,尤其是不能讓孫英和馬捕頭,察覺到他的修為有了恢複。
商陸一邊琢磨著該怎麼彙報此事,一邊低頭看向懷裡的油紙傘,問道“三娘,你一早就知道消滅這種怪蛇的方法吧?故意沒說,是想要拿這條怪蛇給我練手?”
油紙傘沒有動靜,三娘也沒有吭聲。
但商陸知道,他猜得沒有錯。
要不然,三娘在怪蛇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會跳出來“護夫”,哪會等到最後才出手。
“你就不怕玩脫了,讓我被這條蛇弄死?”
說完這句話,商陸愣了愣,隨即失笑。
三娘還真不怕他死,死了才能更好的做夫妻。
商陸搖搖頭,不再繼續這個自討沒趣的話題。
他強忍著不去撓癢痛的傷口,走到化作一灘血水,隻剩下些許斷骨、鱗片的蛇屍跟前,想著要不要去找些柴禾,點把火,將這些殘渣全部燒毀,以絕後患。
結果卻是在古怪的斷骨鱗片之下,在腥臭的血水之中,看到了一個畫風迥異的東西。
帶著好奇,商陸用牛尾刀,從血水之中,將那東西挑了出來。
卻是一枚青黑色的蛇膽,仿佛碧玉般晶瑩,與怪蛇詭異的殘屍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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