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曉莉的小姨,蔣婷阿姨,現在在北師大擔任文學係教授。”
徐玉秀介紹道。
曉莉?未婚妻劉曉莉?這女人還是北師大的教授?
不是很久沒消息了嗎?怎麼忽然來人了?
程開顏心思一閃而過,嘴上還是親切問好:“蔣姨好,我是程開顏。”
卻見眼前這個漂亮的女人卻隻是點了點頭,用鼻音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
有點冷淡啊。
從關係上來講自己是她外甥女婿,但這個女人的態度貌似有點不太好相處。
不過她但對母親徐玉秀倒是親切尊敬,一口一個玉秀姐。
“開顏,快去燒水泡茶。”
徐玉秀吩咐道。
程開顏也樂得如此,他才懶得在這熱臉貼冷屁股呢。
轉身離開,在廚房水缸裡舀了一壺水,又把廚房的火爐子提來到屋裡來,擺在兩人中間。
燒紅的煤球源源不斷的擴散出熱輻射,徐玉秀與蔣婷兩人都下意識的伸出手在上方烘烤取暖。
老京城人冬季取暖無非兩種的方式:火炕,火爐子。
火爐子家家戶戶都有,取暖,燒水,甚至也用來炒菜做飯。
“咕嚕咕嚕~”
底下一圈黑乎乎的燒水壺在煤爐子上水汽震動,證明正在加熱。
程開顏旋即坐下思考著接下來的長篇寫什麼。
知青?
如今正是深刻轉型的時代,文學同樣如此,這一時期的文學率先以“傷痕文學”的形式出現,它無情地揭露了創傷,強調人道主義精神,試圖恢複文學中的人性關懷。
同時掀起一場長達二十餘年的文學熱,一詩新成,全民誦讀;一文甫出,舉國爭閱。
文學熱一浪接一浪,一波連一波。一下子可以突破“大我”,能夠“小我”後,突然遍地鮮花,來不及采擷。
從而導致作家,詩人,學者的地位奇高。
這一年劉心武的《班主任》和盧新華的《傷痕》在全國範圍內掀起一場大討論,引發社會共鳴……
這一年,陳恭敏在《戲劇藝術》上發表《工具論還是反映論--關於文藝與政治的關係》,對“文藝從屬於政治“的觀點進行了質疑,這標誌著文藝界思想解放的深入。
這一年,劉再複的“文學主體性”,“性格二重性”這種純文學演講,都有數萬聽眾,居然座無虛席。
這就是文學最好的時代!
……
“這麼多年不見的,你姐跟你姐夫在哈爾濱還好吧?”
“她還不是老樣子,在雜誌社上班,我姐夫當年從哈工大畢業之後調去了核試驗基地,也因此躲過一劫,不然也逃不過一個流放農場。”
蔣婷點點頭,臉色平靜道。
“沒事就好。”
徐玉秀勉強笑了笑,同樣是哈工大畢業,隻因為一個在大學任教從事理論研究,一個去了核實驗基地一線工作,兩者機遇截然不同。
“對了,這小子退伍回來了,現在在哪兒工作呢?”
蔣婷揉了揉已經微熱的手掌,眼神落在一旁背對著自己發呆的程開顏身上,冷不丁的問道。
聽見這話,徐玉秀隻得說:“他啊,身上還帶著傷,還在家養傷呢,現在打算是考大學,在家邊養傷邊複習呢。”
“這樣啊~”
蔣婷冷淡的掃了眼一邊坐著在發呆的程開顏。
她也不奇怪,現在待業的年輕人很多。
來程家自然不是來聊天敘舊,而是肩負著外甥女托付的艱巨任務來著——
退婚。
沒錯,蔣婷來這邊就是代表劉曉莉來退婚的,眼下的便是先禮後兵,也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
“不然我給他介紹個工作?”
“還是算了吧,他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