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北師大。
京城的總是天氣灰蒙蒙的,偌大寬敞的校園裡空空蕩蕩,隻有操場上依稀能看到幾個人。
淩冽的北風將枯萎的樹葉從學校的這一頭,吹到另一頭。
每一個教學樓都擠得滿滿的,因為這幾天是考試周,所有的考試項目全部擠在這一周裡。
不管是有沒有考試的學生,這會兒都沒心思閒逛了。
要麼窩在教室,寢室,圖書館複習,要麼就都在考場裡了。
像極了後世在最後一周考試周裡,才開始瘋狂複習的大學生們,甚至考完後還要再求老師兩句:“老師,菜菜~求撈~”
當然八十年代的大學生不會這樣沒骨氣。
北師大教二樓,走廊裡。
程開顏作為方主任欽定的巡視員,穿著一身黑色中山夾克,胸前帶著北師大的校徽,胸前的口袋裡口再夾兩隻筆。
背負雙手,在各個考場裡走來走去。
時而趴在某個木頭方框窗戶邊上,往裡麵偷瞄;
時而看到某個熟人走進去聊兩句,這些日子,程開顏也是認識了不少同事。
他就是考場的紀律委員!
“嘎吱~”
程開顏路過三樓一間考場,視野裡的餘光瞥見一個熟人。
定睛一看,好家夥!
紀慶蘭這家夥都快睡著了,你這個年紀怎麼睡得著覺的?
鏽蝕的後門合頁發出令人牙酸吱吱聲,一股寒風湧進教室裡來。
有些敏感的學生關稅的回頭看了眼,見到是巡查員來了,連忙又縮了回去。
程開顏走進教室,抬頭向上看去,監考老師是研究古代文學的韓兆琦老師。
他梳著一個真正的中分頭,意思是額頭光禿禿的,頭發往耳朵兩邊分開,還戴著戴眼鏡。
見到程開顏進來,他笑著對程開顏點了點頭。
程開顏也點了點頭,這位韓老師很風趣幽默,之前他閒著無聊去上了兩節韓老師的《史記》選講。
上課就差拿個快板講書了,對了,這位是天津人兒。
“咳咳咳~”
程開顏繞了一圈,發現紀慶蘭這丫頭居然還沒醒!
走到她身邊,輕咳兩聲嚴肅說道:“前麵睡覺的同學不要打攪考試的同學,想睡覺的話回寢室睡去吧。”
“你們現在這個年紀怎麼睡得著覺的?”
旋即踢了踢紀慶蘭的凳子,小姑娘這才迷迷糊糊的揉著眼睛醒了過來,這樣包子小臉一臉呆萌的看著程開顏:“小程老師你怎麼在我們女生宿舍?”
“哈哈哈!”
“這位可真行啊!”
考場裡十分安靜,聽見這話,一眾考生也是樂得不行,哄堂大笑起來。
很快,紀慶蘭包子臉滿臉通紅,終於意識到現在是在考場上,頓時趴在桌子上燥得不敢抬頭。
程開顏一臉無語的走出教室,來到走廊上,朝著東門門口看去。
師大東門的門衛室,掛著一口大鐘。
鐘底下坐著一個梳著馬尾,穿一身紅毛衣的雀斑女孩。
陡然一隻手從背後伸了過來,嚇了這姑娘一大跳。
“誰啊!”
“我!給你個驚喜。”
程開顏露出得逞的笑容,從後麵走了過來。
“驚喜?”
“我看是驚嚇才對吧?”
林小紅翻了個白眼,她在這兒吹風已經吹了一天了。
“你怎麼被安排來敲鐘了呢?”
“還不是方主任乾的,非要我來敲鐘,說是怕我監考的時候睡著了,就把我流放來看大門了。”
“嘖嘖,心真狠,方主任這老頭不是好人辣!我們倆一個看大門,一個到處逛,群眾裡有壞人!”
程開顏搖搖頭,感歎道。
“就是!肯定是壞人在後麵說我們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