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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兒子是怎麼想的,但絕不打算讓姚依檸這種人從他們手裡沾到半點好處。
與其放任兩個年輕人上演一出百萬字起步的狗血言情,還不如她趁早一刀剪了這顆萌芽。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太浮躁,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不過就是不小心碰到一下,就恨不得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你有多無辜多委屈,這麼炫耀對你有什麼好處。”
“說破了天,就算運澤真的是有意碰了你。”李太太昂著頭,水晶吊燈射下的柔光照出她風華絕代的容顏,“你也應該感到榮幸。”
任務完成。
姚依檸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表情也從剛才的心碎悲憤中緩和下來,甚至釋然地勾唇笑了笑。
她垂下一雙帶著水波的杏眼,敞開雙腿,左手撐在腿上,伸出右手拿起在交談間再次變涼的茶杯。
疲憊崩潰的聲音瞬間風平浪靜:
“李太太,您住過衛生間嗎?”
優雅地並腿端坐於軟椅前三分之一處的李太太蹙起眉頭,忍不住抬手擋住口鼻,仿佛隻是聽見那三個字,就會被染上什麼奇怪的味道:
“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現在住的地方,就是一個由衛生間擴建出來的房間。
當然,這個擴建和您在私有土地上擴建涼亭花園什麼的還是有點區彆的。
沒有窗戶,隻有一張木板床,一張折疊桌,和一個您這輩子都不會被它弄臟眼睛的廁所。”
“我不認識其他被你們趕到華市來的前同事們,但我知道他們一定都住在類似的地方。”
“因為我們能選擇的第二條路隻會同樣糟糕。”
姚依檸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儘。
“所以,彆總想著逼我辭職,讓我滾蛋。這可是我擠破頭,打敗無數求職者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機會。憑什麼要為了沒有必要的人輕易放棄。”
沈立鈞蜷縮在逼仄的昏暗中,靜靜地聽到瓷器相撞的聲音,接著,年輕的女聲沉沉響起。
“美女,您聽好了。要走也不是我走,畢竟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您再逼下去,逼到我哪天突然想不開了,可就不會跟你坐在這說這些屁話了。”
李太太美目怒睜,擺弄鐲子的手指泛白,氣得渾身微微顫抖。
“你在威脅我?”
劉顏看著麵前侍者打扮的謝雯,冷笑一聲:
“就算李太太把我開了,你們的人也近不到她的身邊。”
她看著謝雯警惕地打量四周,抱臂旁觀:“沈立鈞也在?”
謝雯回頭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深棕色製服:“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穿成這樣。”
劉顏:“有什麼事不能微信講。”
謝雯:“您貴人多忘事,咱倆微信早就互相拉黑了。”
劉顏:“……”
劉顏:“手機。”
謝雯:“也拉黑了。”
劉顏:“企業……算了,到底有什麼事。”
謝雯:“你去準備考研吧。”
“……”劉顏閉了閉眼,哼笑一聲,“你在說什麼胡話?”
“我讓老徐帶你。”
劉顏放下交疊的手臂,狐疑地打量謝雯。
28歲的劉雯和她們在十幾歲相識時相比,沒什麼改變,還是那副沉默寡言乖乖女的模樣。
十幾年前的某個冬天,劉顏在放學路上幫一個女孩撿起散落一地的書本試卷。
兩人不同校,家也不在同一個小區,隻有放學後的一小段路會偶爾見到彼此。
點頭為止的交情。
考上大學後,兩人有了自己的手機,不記得是誰先提出交換聯係方式,每年發的消息也僅限於生日和過年時的祝福。
李太太當然查不到她身邊的人竟然和沈立鈞的心腹有什麼關係。
“我是靠家裡關係進來的,就算李太太知道了咱們的關係,我也不會被怎麼樣。”
謝雯看著劉顏的神態,讓劉顏感覺自己似乎穿越回到十幾年前的那個雪天,剪著妹妹頭的小謝雯抿著薄薄的嘴唇,尚顯稚嫩的童聲如冰雪般清冷:
“但你真的知道李太太和李運澤在做什麼嗎?”
……
華市夏日多雨水,這場夜雨來的叫人措手不及。劉顏跟在李太太側後方,心緒比從屋簷上散落的雨水還要雜亂。
“你剛才去哪了?”
雍容莊嚴的女聲自前方響起。
“……太太,沈總也在明月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