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濺了旁邊站著的沈父一臉,隨後兩人化作黑煙消散。
還是第一次見到被嚇得消散的心魔。
蕭嶼歎了口氣,她要真是個狐狸精,他能省多少心啊。
至少不用擔心她被嚇到。
她整個人都在發抖,眼尾嫣紅,濕漉漉的眼睛脆弱又驚慌的望著他。
好像被整個世間遺棄了似的。
“很快。”
蕭嶼脫下西裝,輕輕的罩在顏傾的頭上,替她擋住血腥的畫麵,也擋住她那雙眼睛。
他不喜歡那樣的眼神,莫名的讓他煩躁。
瞥到邊上有一把掃帚,他彎腰撿起來,然後徒手拗斷木質的手柄,斷口尖銳。
蕭嶼握著半截手柄迎上揮舞著廚刀衝過來的顏天豪。
顏傾抱膝坐在地上。
她看不到外麵發生了什麼,隻聽到顏天豪的慘叫聲和拳拳到肉的擊打聲。
害怕嗎?好像沒有。
大概是因為兜頭罩下來的西裝還帶著那人的溫度,莫名的讓人安心。
她甚至有閒情去分辨衣服上的味道。
淡淡的青草的氣息,還有什麼?
蕭嶼控著力道,沒有一拳打死顏天豪。
狠狠地發泄了一頓之後,才用斷柄紮進他的胸口。
看著麵前的黑煙消散,蕭嶼隨手將木柄投擲出去,把門口準備逃跑的人紮了個對穿。
嘶鳴伴著黑霧升騰而起,最終消散在空氣裡。
蕭嶼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準備把顏傾拉起來。
手伸到一半停住,往後退了好幾步。
“已經沒事了,我不碰你,你能自己站起來嗎?”
顏傾輕輕的拉下罩在頭上的西裝。
突然的亮光讓她不自覺的眯了眯眼睛,緩了一會兒才看到站在角落的男人。
他抱胸站立,黑色的短發淩亂的散落在額前,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能自己解開嗎?”
“啊?”顏傾怔了怔,才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被綁著。
打的死結,她掙脫不了,也咬不開結,勉強撐著站起來,茫然無措。
蕭嶼想過去幫忙,他剛一動,顏傾就抖了一下,他隻好又站回去。
“那你自己過來,我幫你解開,可以嗎?”
顏傾點點頭,走過去,低聲的說了句,“對不起。”
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道歉,也許是為了那天把他推下山坡,或者是為了剛才下意識的害怕。
“算了。”蕭嶼應了一聲,低頭專心的解繩結。
粗糙的繩子在白皙的手腕上留下格外顯眼的青紫痕跡。
這麼細弱的手腕至於打那麼多結嗎?
蕭嶼解了半天也弄不開,索性用蠻力扯斷。
繩子繃緊蹭到傷口,顏傾吃痛的哼了一聲。
她滿身的傷,又緊張了很久,腿一軟撞在蕭嶼胸前。
蕭嶼一時不查,往後退了半步。
他的身後是個玻璃櫃,叮鈴哐啷一陣響,櫥頂上放著的東西嘩啦啦的掉下來。
顏傾看到腳邊摔了一地的水晶獎杯,這些都是她繪畫拿的獎,有棱有角還特彆重。
東西落下來的時候,男人把她護在胸前,她一點都沒傷到。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吧?”
顏傾立刻抬頭道歉,隻看到殷紅的血從他的額頭,沿著眉角順著臉頰滴落下來。
蕭嶼接住那個砸他頭的“凶器”,六芒星的造型尖角銳利。
獎杯上印著照片還有名字。
他比對了一下,緩緩的開口,“顏——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