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如今已然尾大不掉,朕也不瞞你們,早在此前,朕就動過捯飭佛門的心思,若非是河東道世族和東突厥之事阻礙,如今就憑借佛門不事生產,不納賦稅,還侵占那般土地之事。”
“朕就不會吝惜屠刀!”
眾人麵色一變。
李世民擺了擺手。
“此事歸根結底,還是爾等佛門缺乏管束,內部又沒有任何懲戒,才造成了如今十惡不赦之徒披著僧衣,拜著佛陀,卻行那般修羅天譴惡舉。”
“如今落在了朕的太子手中,他已然是動了徹底滅爾等佛門傳承道統之心,且本身便手握數萬精兵,更有並州道鎮北道漢民突厥兩族支持.....”
李世民搖了搖頭,好似真的無可奈何一般。
“聽朕一言,還俗吧”
覺遠:“......”
死寂沉悶的絕望感,寫在了在場所有棍僧的臉上。
這些當年救過李世民的人,本以為李世民至少能夠看在當日之恩的份上,給佛門一條活路,沒想到,他們倒是有活路。
佛門,卻依舊是陷於死劫。
無法抽身!
忽然。
“陛下,您可否幫貧僧最後一次,引見太子?”
東宮。
當孫義這邊,帶著這些僧眾,走在漆黑的宮廷之中,一路沉悶的來到東宮的時候。
侍衛的一句話,卻是讓原本就忐忑不已的覺遠等人。
神色瞬間悚然大變。
“太子殿下口諭,讓覺遠和尚他們,直接去城外靜心寺即可,隨同他們一同前來的那些人,也已然去了那邊......”
深夜之中,靜心寺的山路之上,燈火通明。
一名名東宮六率的士卒,嚴陣以待。
而此刻在兩百多穿著僧衣,從大唐或是河南道,或是河北道趕來的高僧們,宛若沙丁魚一般,在錦衣衛們的押解下。
走在山路之上。
一路之上心中忐忑驚悚不說,身體更是疲累到了極限。
然而,錦衣衛卻是一點不給他們這些外界人眼中的得道高人們,一丁點的好臉色。
一些走得慢的,上去就是一腳。
“百姓那麼多的田地抓在你們這些禿驢手中,你們還沒有吃飽嗎?都特娘的給老子快點!”
拿著太子殿下遠超其他衛戍的軍餉,又享受著每日都有肉食的餐食。
在這些東宮六率的漢子眼裡,太子殿下不僅僅拳頭夠硬,那做的事,那也是絕對正確的!
太子殿下厭惡的人,那也是絕對的罪人!
“啪!”
一個僧人腳下慢了兩步,一個早就已經看這幫家夥不爽的錦衣衛,當即上去便是一腳。
踹的後者差點沒有當場背過氣去。
當坐在靜心寺的佛堂前,悠閒的喝著茶的李承乾,看到這些被帶上寺廟的佛門高僧的時候。
這些人,已然是沒有幾分什麼體麵可言了。
一個個氣喘籲籲,身上狼狽不堪。
“貧僧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
眾人看到李承乾,尤其是在看到他那一身龍鳳麒麟的錦繡儲君長袍,紛紛急忙行禮。
李承乾擺了擺手。
“你們都是來長安想要說服孤的父皇,放過你們佛門的吧?”
“嗬嗬,何必舍近求遠呢?父皇他確實是一個仁慈的君主,但奈何,偏偏有孤這個蠻橫暴虐的儲君,如今滅佛乃是孤親自操辦,爾等不來找孤,反而去找父皇,這不是讓他老人家頭疼?”
李承乾似笑非笑,身後王德垂眉低首。
一眾佛門高僧聞言,不由眼神一動。
“太子殿下,可能高抬貴手,放過我佛門無辜之人?那些作奸犯科,欺壓百姓者,該殺當殺,然我等曆來都是吃齋念佛,無害民之心,更不敢有犯上之膽呐。”
李承乾笑笑,不置可否。
“諸位都是高僧,看這個年紀,想來也是精通佛法,這樣,明晚就是除夕了,這大過節的,孤也不想妄造殺孽......孤給你們一個自救的機會!”
“來人!請這些高僧們,入佛堂!”
李承乾忽然下令,錦衣衛當即推著這些人,便是走進了靜心寺的佛堂之中。
一尊原本有著金身的佛像,如今隻剩泥塑。
而在它的後方,那裡有一間密室,也是眼前引得一眾僧人們,紛紛倒吸涼氣,被采生折枝的無辜之人的地獄。
李承乾雙手插在袖口之中,凝視著這些目光甚至都有些躲閃的僧人。
“你們佛門不是總是把普度眾生,掛在嘴邊嗎?這些人便是被靜心寺的魔僧折磨的可憐之人,如今已然心存死誌,但是孤不想讓他們帶著一身的怨恨和痛苦離開。”
“你們超度他們一番吧.....”
不等眾人高興放鬆,李承乾下一刻,嘴角便是勾起了幾分冷意。
“你們便圍著他們,誦經超度,等到他們什麼時候,全都放下此間種種,安詳離世,佛門便可活。”
李承乾說完,邁步走出佛堂。
然而,剛剛走出兩步,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
腳步一頓。
“對了!你們佛門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嗎?”
“正好,崔孝國!”
錦衣衛千戶崔孝國立刻上前:“屬下在!”
“這些可憐之人,每日讓太醫診治一次。”
“另外這個世界,還有我大唐虧欠他們太多了,他們想吃什麼,就給他們安排,沒辦法的,就來宮中找孤,孤來處理,這最後的日子,孤要讓他們至少能感受到些許人間溫暖”
崔孝國肅然應是。
李承乾目光又是一轉。
“這些高僧既是入了地獄,提供些飲水即可,飯食.....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