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每一句話,都結結實實的打在眾人的七寸之上。
見眾人已經動搖,李淵眼中得意之色一閃而逝。
“朕的皇子,魯王李元昌如今也在並州跟著太子做事,他名下房產眾多,都是帶著小院精修的雙層小樓,彆說是四口之家,就算是爾等的婆娘再給你們生上幾個娃娃,算上爾等父母也能住得舒舒服服。”
“今日聰明的人,朕讓魯王送他一套院子!”
“咕咚.....”有人忍不住的喉頭滾動。
房玄齡麵色一變,正要說什麼。
李淵手中刀刃頓時朝著脖頸的位置貼近了幾分,看著那已經隱隱出現的一道血線,原本到了嘴邊的話,頓時又被房玄齡吞了回去。
看著眾人一陣緊張,李淵的目光緩緩落在了把守在盛寶殿這邊的禁衛統領身上。
也沒說話,就這樣冷冷的看著對方。
被這麼多雙眼睛注視著,禁衛統領又看了看身後一個個弟兄們有些不敢與他直視的眼神,心中歎息一聲。
忽而在眾人愕然的注視下,砰的一聲一頭撞在一旁的柱子上。
力道不大,隨著頭盔砰的一聲響起。
這位禁衛統領當即“暈死”過去。
見到這一幕,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心中頓時悲哀歎息。
有人打樣,這些本就已經沒有了阻攔之心的禁衛們,紛紛有樣學樣,紛紛東倒西歪的“暈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好!是聰明人,朕說到做到,明日爾等所有人就會接到軍籍調任的文書!”
李淵哈哈大笑,一把丟掉手中的腰刀。
上前直接推開殿門,對著身後緊張不已的妃子們,招了招手。
“來,全都進來,想要什麼隨便挑,莫要與朕客氣!來,都進來......”
有人猶豫不敢上前。
有人緊張目光看向房玄齡他們。
還有一些膽子大的.....
“好,你們幾個朕喜歡,每人十件,剩下的人,每人五件!”李淵大手一揮,豪氣的模樣,仿若這內帑乃是他自己的一般。
頓時,李淵的這些妃子們,紛紛一個個喜不自勝起來,開始在那些標定了首飾的箱子和架子前,認真挑選起來。
能夠被李世民放進內帑的東西,哪一個拿出去不是可以當做傳家寶的珍貴存在。
放到後世,那更可以說是集成了古時匠人們九族之力的至寶。
和尋常賞賜的頭飾發簪之類的,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見妃子們一個個的巧笑嫣兮,宛若一隻隻穿花蝴蝶一般,在周圍激動挑選,嘰嘰喳喳的聲音中,帶著對自己這位太上皇的崇拜。
讓小老頭兒不由得意的捋起了胡須。
批閱了一天奏折的疲累,仿佛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嗬嗬......”
李淵輕笑著,忽而看到那站在殿外,一臉焦躁的和杜如晦似乎在商議著什麼的房玄齡,眉頭挑了挑。
“房玄齡,杜如晦,你們兩個也進來挑選,有什麼喜歡的,帶回去送予夫人。”
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麵色頓時一變,急忙擺手。
“不不不,太上皇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等萬萬不敢,不敢.....”
“嗯~?”李淵臉上笑容緩緩消失。
“你們當真不要?”
房玄齡兩人尷尬賠笑:“這,太上皇您就饒過我等吧,這些東西您拿便是拿了,陛下也不會說您什麼,但如若我等拿了,這.....”
看著兩人不停衝著自己拱手作揖。
李淵冷哼一聲,忽而又發出一聲長歎。
“你們說得倒也是,朕不過就是一個失去了權力的空架子罷了,什麼太上皇,這皇宮之中朕怕是連一個使喚的貼心太監都沒有。”
“罷了~”
“既然朕今日拿了,李世民那逆子必定要懲處你們,朕又怎麼忍心看你們受此牽連呢?”
房玄齡兩人臉上瞬間露出驚喜之色。
然而,正當兩人以為,李淵是決定收手撤出的時候。
卻聽李淵幽幽開口。
“太子那邊缺錢呐,李世民那逆子去一趟並州,也不說給太子帶去一些支援,儘是過去添亂,朕這個當皇爺爺的,總不忍心看孫兒年紀輕輕一個少年郎,每日因為錢糧唉聲歎氣。”
“本想頂著風險把這內帑之中的閒錢,送去並州道......嘖嘖嘖,罷了!”
“房相杜相了不起啊~”
“清高~朕這個沒了權利的小老頭,拿你們有什麼辦法呢?”
“可惜了......”李淵目光似笑非笑的看向那臉色已經逐漸有些發白的兩人。
“這內帑,既然房相杜相你們二人說不能動,那朕就不動了,朕今晚就給太子寫信,告訴他,他的皇爺爺無能啊,沒能力鬥過房遺愛和杜荷他們的老子。”
房玄齡,杜如晦:“......”
李淵目光平靜又詭異的看著兩人。
你們不拿,朕怎麼拿?朕不拿,太子怎麼拿?